“後來我不過多考了兩次,你娘便匆匆忙懷了你,說是要留些錢財……硬生生斷送了我的仕途!”

“今日、今日便也是瞧準了機會,特意來嗤笑的吧?”

……

程溪雲怎麼也想不到, 他的父親,他幼時曾日夜苦讀,渴盼他給予一聲讚許的父親,竟是這樣的人!

他確實於詩書上沒有天賦,可數算之道尤其出名,只需參加歲考,立刻便能被安排進地方做出實務……

這,叫滿身銅臭嗎?

他坐倒在地。

還有娘,娘日夜操勞, 知道她的夫君是這樣輕鄙她的嗎?

“喂。”

白麓踹了踹他:“別犯傻,小青那裡有藥, 跟著去排隊上藥吧。”

又一瞥地上的程載道:“跟這種白眼狼有什麼可說的?”

她輕蔑的做出評價——

“一個無能男人的遷怒罷了。”

“你懂什麼?!”

程載道瘋狂大喊:“你知道我多麼有才華嗎?你知道我被家裡壓抑成什麼樣子了嗎?”

白麓白眼一翻:“我不知道!”

“但我懂考科舉是燒錢!一般家庭根本燒不起。”

“我還懂一個女人操持家務供養書生有多累!”

“我還知道, 女人一個人, 是沒辦法生出孩子的!”

“被逼的被逼的……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要點臉行嗎?”

……

“阿麓說的在理。”

時閱川也走了過來。

樹下清風徐徐,夜色中,他看著白麓的眼神也分外柔軟。

“這種事, 你為何總是看得這麼透徹?”他嘆息一聲:“那要吃很多苦的。”

白麓滿不在乎的一笑:“我這麼年輕又漂亮,怕什麼吃苦?只要不被人騙了就好了。”

時閱川愕然,隨即便又摸了摸她的頭髮。

“嗯, 不會被騙的。”

而後才對著程載道說道:“程聖人。”

不得不說,這會叫聖人還怪諷刺的,白麓忍著笑,靜聽下文。因為她知道, 時閱川不說話便罷了, 可如果有興趣開口,那……

想來這位程聖人必定還是很有故事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