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麓說到做到。

等這三人的問題解決之後,她便大手一揮:“諸位,今日文會的內容相信大家已經都進行反省了。”

“既然如此,大家就把鞋子脫了吧。反正現在也不必再討好聖人了,是吧。”

這話說得,彷彿大家是因為討好聖人才把小鞋穿到現在的。

但此刻根本無人反駁,眾人只來得及一屁股坐倒在地,這就手忙腳亂的開始撕扯鞋子了。

天氣炎熱,鞋子本就做的輕薄,偏偏蓮苑美景可有不少石子路,如今大家一起脫鞋……

且不說氣味如何,就說大家把粘連的鞋襪拽下來,就已經是哀嚎聲聲了。

再看看腳——紅腫,脹痛,四面八方都彷彿針扎一般。更有甚者,那大腳趾頭指甲嵌進去的地方,已然跟腳底一樣,血肉模糊了……

場面當真十分慘烈。

當下便有書生恨恨道:“我一定要堅守君子之心,日後再不為投機取巧做出這等有辱斯文之事了!”

話音落下,便又是一陣應和之聲。。

而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程朱二人仍在低低呻吟。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身影突然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爹。”

二人瞬間瞪大了眼睛。

……

程溪雲今天並未得到任何優待。

甚至因為他更早穿上了小鞋,後半程人已麻木,根本不知是怎麼回來的。

此刻他脫了鞋,血肉模糊的雙腳踩在地面上,正眼神複雜的看著兩人。

程載道暈乎乎抬起頭來,此刻看見兒子的臉,下意識拿袖子遮住了臉:“誰叫你來的?”

腳部尖銳的疼痛,實在叫他再也撐不起任何偽裝了。

程溪雲苦笑一聲:“我自己來的,是想要偷偷參加文會的。”

只不過沒想到, 這場文會向他揭露的事實這麼殘酷……

他眼裡的痛苦和失望實在太過明顯,以至於程載道此刻惱羞成怒:

“逆子!”

“你是特意來看我的笑話的吧?”

“你天性愚鈍, 我日日斥責你, 如今這番模樣, 你怕是痛快極了吧!”

程溪雲面色慘白:“爹,我是這樣的人嗎?”

程載道卻更加生氣了:“呵!”

“你幼時便品行不端, 只愛銅臭數算小道,跟你娘、你那滿是銅臭的外家一脈相承!”

“當年我才中秀才,你們家便拿錢財壓人, 迫我娶了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