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什麼?我昨日不是都告訴你了嗎?難不成他們跟我們看到的不一樣?”林淮坐起身問。

“每個人關注的點不一樣,你看到了被邦成粽子的兇犯,看到他身材單薄,穿著青色長衫,別人看到的是他只穿了一隻鞋,身子發僵,還有人看到驛丞等到縣衙的人來後,便沒再出來過,按理說,捕快緝拿兇手歸案離開的時候,驛丞總要露個面,但,他沒再出來,還有人看到捕快未到之前,有人急匆匆的從驛館出來,按理說,驛館發生了命案,驛館中人不得擅自離開,可這人為何能離開?”

林淮下了床,皺著眉說: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和二弟過去的不算早,但比捕快早一步,捕快急匆匆的衝進驛館,很快便帶著綁好的兇犯出來了。”

“我昨日問你兇犯身上可有大片血跡,你說並未在意,為何未在意?因為那位所謂的兇犯身上的血跡並不明顯,能將人砍死,必有大量鮮血濺出……若我能屍檢,便能知道真正的兇犯身上應該哪裡有血跡!你可還記得昨日你推門進來的第一句話說的什麼?”

林淮愣了一下。

“你說一位剛出京準備赴任的七品官被人砍死在驛館,說是仇家從京城一路跟到這裡才動手,可對?”

林淮點頭,隨即又搖頭道:“不對,在路上殺豈不是更方便?為何要等到了驛館?”

“這是另一處疑點,我想知道,捕快趕到之後便將兇犯帶走了,未有時間審問,仇殺一說是誰說的?”

“兇犯自己說的!在捕快未到之前,有人仗義出手將兇犯抓住,兇犯便招認……”

“這樣的兇犯,不會等到驛館才動手,既然是一路尾隨,你剛才也說了,荒郊野外的不比驛館好下手?再說,兇犯砍殺時,即便有人圍觀,誰敢離得近些?只怕早就嚇得有多遠跑多遠,有藝高膽大之人上前治服兇犯,兇犯說了殺人的原因,這位俠義之人便大聲高撥出來?不可能吧?況且,若真是如此,這人怎會不跟著捕快去縣衙?他是人證!可我問了那麼多人,沒有人說見到捕快帶走了除兇犯外的其他人。”

“確實沒有!”林淮和郭義異口同聲,林淮還補充道:“除了兇犯,便是死者被抬去縣衙了,再無他人跟著去了縣衙。”

“那,仇殺之說是出自誰之口?”

“或許只是圍觀中的某人猜測之後脫口而出,別人就當真了。”老和尚分析道。

“有可能,但,這些疑點連在一起想,是不是很有想頭?”秦無病得意的問。

“若不是仇殺,誰這般膽大妄為?這可是在京城邊上。”林淮嘟囔道。

秦無病翹起二郎腿:

“皇上原本就想大力整飭官場,只不過淅川王出來搗亂,這兩個月皇上顧不上,眼看邊關之危解了,皇上定是要重新開始,免不了有人慌不擇路,不擇手段。”

“要我說你擔心的有些多餘!”林淮道:“再有一兩日王爺便到了,到時你再跟王爺稟明,查不查的自有王爺做主,王爺若是讓你查,誰還敢說什麼,你現在命人直接找刑部……”

“查案不比其他,尤其是命案,晚一天,一個時辰,有些證據便沒有了,再有……”秦無病神色一下嚴肅了起來:“九哥會在這兩日到通惠縣,或許,這便是那位七品官被殺的原因。”

小斯脫口而出:“那官員想等王爺到了告狀!”

秦無病撓了撓額頭說:“真若是這樣,反倒是咱們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