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按摩審問

胡翰做夢的時候都會經常夢到那一幕，這是他的噩夢，讓他一直陷於其中。車禍之後，一切都變了。他失去了工作和愛情，但是他還不想馬上離開這個傷心的城市。這一年來，他靠著之前工作攢下的積蓄還在這個城市延續幻想。所謂的幻想，實則是不甘心。

“你堅持了一年，就是等著生活會有改變，讓你有所盼頭。而恰恰是你的鄰居黃欣的出現，讓你看見了留下來的理由！”杜克施微微一笑，指了指屋內，“你的房間裡很整潔，但是電腦桌卻很亂。我想，房間是有人幫你整理，但是電腦桌，是你隨時用後的景象。幫你整理房間的人是黃欣吧！一個對小孩子都能耐心的女人，對你這種高智商的男人一定會更加體貼溫柔。你在黃欣的身上，感受到了這一年從來沒有過的溫暖，對不對！”

胡翰剛才的回憶描述，讓他的心扉徹底開啟。更因為杜克施話語肯定，掌控了幾乎所有資訊，讓胡翰也沒有啥好隱瞞的啦。如今，他只是點頭，承認他和黃欣的一切。

“我喜歡她，只是，我覺得我配不上她。”

“她應該不知道你喜歡她吧。否則，她不會把自己被那些人侵犯的事情告訴你。一個真正在意異性的女人，是不會把自己被其他男人侵犯的事情輕易說出口。她能告訴你，證明她把你當成朋友，卻並非有男女之情。而恰恰是你看出她的這種心思，所以，你對於黃欣的幻想也徹底毀滅了。於是，你才決定，從暗戀黃欣，到利用黃欣完成自己的報復慾望。”

胡翰對於男女之事的理解，特別是他對黃欣的關注，讓其從黃欣哭訴的話語中聽出了自己並非黃欣心目中的真命天子。那一刻，他不僅對於黃欣被侵犯產生的極端憤怒，也有被黃欣忽視情感的失落。最終，他和黃欣，兩個同樣遭受人生挫折的人，商議了一起他們自認為可以發洩心中不滿的行動。

“你跟我在這裡聊了這麼久，失蹤的孩子還沒找到。你難道不著急嗎？”胡翰咬著嘴唇，雙眼充血，“我挺佩服你們的警方，能這麼快鎖定我，可是，你們的最終目的還是去找小孩，卻不是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哈，胡翰先生。我們的最終目的不僅是解救張小鵬，還要將所有犯罪扼殺。”杜克施信心滿滿，看了看手錶，此時已經快要六點半了。天色確實漸暗，如果張小鵬還沒下落，那麼，離杜克施所言的黃金時限就徹底錯過。只是，他確實沒有如胡翰所言著急，反而繼續淡定的坐在那裡，道，“黃欣只要經常下樓和你商量，便可以決定一個完美的計劃。而這個完美的計劃，因為你們不需要利用通訊裝置，加上你宅在家裡的屬性，反而讓我們警方不好調查。你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除了房東和黃欣，想必其他鄰居都不怎麼見面。所以黃欣和你待在屋裡子，也很少受到其他人的關注。你利用這些，在黃欣的身上故意製造疑點，讓我們警方對黃欣摸不著頭腦。同時，你也算到警方一旦鎖定黃欣是綁架張小鵬的人，勢必會對黃欣進行搜尋，於是，你提前讓黃欣躲了起來。但是，你們的報復行為還沒結束，所以，黃欣只是在等待機會，一個玉石俱焚的機會。”

嗡的一下，說到這裡，不僅於胡翰，連杜克施耳朵都一炸。這個猜測雖然之前都有，可是當真正說出來的時候，他也覺得驚悚。

黃欣為何不出現？是因為胡翰要讓黃欣躲開警方的視線。但是，他們既然已經開始復位，就絕對不會放棄行動。那，既要隱藏，又要行動。最極端的做法便是，一擊致命，且讓自己無回頭之路。

只要黃欣出現作案，那她就暴露了。這樣的話，所謂復位人生也就沒有意義了。

“你覺得自己很聰明，什麼都能猜到嗎？”胡翰難得露出鄙夷的笑意，“你認為我會讓黃欣去自殺？”

杜克施反過來一個白眼，甚至還故意做著鬼臉：“當然會，在你覺得你不可能得到黃欣之後，你會想著既然如此，不如用黃欣去完成自己的夢想。而這個夢想，同樣也可以讓黃欣毀滅。你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不能得到！這種失敗者的心理，在你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以為我願意做這種失敗者？”

“對不起，我現在也是坐著的！所以我一點不腰疼。倒是你，如果你再不說你到底想要黃欣去幹嗎，我可以讓你渾身疼起來。我沒聖母病，所以，我不會在這個時候同情一個犯罪分子！”

“你想幹嘛？”胡翰露出驚恐之色，他畢竟是個失敗者心理，怯懦在他身上會隨時出現。

這種可笑的神情，讓杜克施終於還回去一個鄙夷的神色：“我想幹嘛？”

本來槍頂著額頭，一下子，杜克施用槍在自己的手上繞了一下，隨即放入身上，扭了一下腦袋，他咯吱捏著拳頭，用恐嚇的言辭道：“我想幹嘛，你難道沒看出來？”

“你是警察！”

“是，我是警察。所以我要制止犯罪！我明知道你冥頑不靈，我如果還跟你好言相對，莫非我傻了不成。”起身，杜克施繞到胡翰的身後，在胡翰驚恐和不知所措的神色下，他從後面用一隻胳膊勒在了胡翰的脖子上。

力道適中，並不會讓胡翰馬上感覺到窒息。但是這種姿勢，加上胡翰本身的怯懦心理，讓他整個人都充斥著不適。即使是心理作用，也能讓他覺得呼吸困難。

“咳咳。我要控告你！”

“控告我什麼？難不成控告我給你按摩不舒服！胡先生，你就湊合著用吧，這按摩手法我也才剛學。”杜克施想笑，他的胳膊絕對不會讓胡翰難受，而他的另一隻手確實從胡翰的臉上慢慢揉捏，進而到了肩膀位置。

這種觸碰，即是用身體接觸，讓胡翰感知周邊威脅的存在，同時杜克施也可以用接觸胡翰的身體，第一時間知曉胡翰生理和心理的變化。

目前知道黃欣具體要幹嘛的，只有胡翰，所以，杜克施得用一切手段讓胡翰開口。

“說吧，你是打算讓黃欣弄自爆襲擊，還是打算讓她來個自殺式殺人？她一個柔弱的女人，目前又被警方全市搜捕，又沒有你的後方支援，這事她做不成。”

胡翰知道杜克施是在挑釁，他不想退縮，道：“做不成？哼，至少她完成了綁架小孩。現在天快黑了，你們連小孩都沒找到，你還敢在我面前說不成功！”

手並沒有停下，杜克施還將力道稍微加重，當他感覺到胡翰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後，他用略帶嘲諷的口吻道：“你認為我在這裡一直跟你玩按摩遊戲，是想從你口中得到張小鵬的下落？你我都清楚，張小鵬和黃欣根本不在一起。而我一直在問你黃欣在哪，要幹嘛，這道理還不明白嗎？……我說這段話的時候，你剛才的肌肉抽搐的很厲害，甚至於體溫都發生了點變化，脖子也變得更加僵硬。這意味著，我說黃欣和張小鵬不在一起，戳中了你的一個命門，讓你沒辦法享受我的按摩了！”

“你亂猜的！”胡翰已經說話都不利索了。

杜克施放聲大笑道：“哈哈哈，亂猜的！你還真當我是街邊算命的？我看你現在很緊張，不如這樣，你閉上眼睛，體驗一下我這三腳貓的按摩。”

話音未落，一直勒在脖子上的胳膊忽然加力。原本只是心理作用，但是這次，胡翰確確實實感覺到呼吸困難。一邊說閉上眼睛放鬆，一邊卻馬上要勒人脖子。此刻的胡翰飽受折磨，生理和心理都在崩潰的邊緣，加上杜克施完全猜中了他的心思，這讓胡翰無時無刻不膽戰心驚。

“咳咳咳，你到底想要幹嘛？”

“我先前誇你智商很高，看來，我得收回這句話了。都說了這麼多次了，你還不知道我要幹嘛？”杜克施嘴巴湊到胡翰的耳邊，冷笑道，“快要七點了，天也差不多黑了。你心裡一定想著，小孩還沒找到，你們所謂報復社會的計劃，至少成功了一半。呵，如果我告訴你，張小鵬已經找到了，你會不會很失望……你看看，你身體的抖動再次加快，肌肉抽搐，還帶著因為急促呼吸而引起的身體起伏，看來，又被我說中你心思了。”

胡翰大口喘氣也不能壓制自己的激動了：“不可能，你在騙我。怎麼可能已經找到小孩了。”

“好啊。那我就告訴你怎麼找的！”杜克施繼續在胡翰耳邊陰冷訴說，“黃欣利用張小鵬的自身特點，讓張小鵬主動跟著她出了校門。但是，你給黃欣安排的反偵察，讓其需要自我藏匿。所以，黃欣帶著張小鵬這種喜歡搗蛋的男孩子，是不可能完成自我藏匿的。同時，你們的真正目的是要進行極端報復行為，而所謂綁架張小鵬，只是一個開端，換句話說，只是給黃欣練手，讓她體驗初次犯罪。所以，張小鵬被帶出校園之後，你們更傾向於讓張小鵬自己消失！當然，黃欣沒必要直接將張小鵬殺了，你們可以利用張小鵬來分散轉移警方注意力，以此更好的為後續服務。而如何讓張小鵬自己消失？呵，黃欣一定跟張小鵬小朋友說，他們要一起玩一個躲貓貓的遊戲吧！你看，你的身體又在抖動，並且這次下巴都在顫抖。看來，我又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