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承允怔了怔,似乎有些難以置信,但想到東魏達官貴族好男風,這麼一想倒不覺得此事荒唐了。

不過一個俘虜而已,左承允道:“閣下放心,左某今晚便讓犬子將人奉還。”

命人給顧北宸安排了客房帶下去,便讓管事傳左子瑜前來後書房。

這兩日左子瑜正四處蒐羅高手,李多魚的表現著實讓他驚豔了一把,同時也有些苦惱該找些什麼樣的高手同他角鬥才好呢?

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讓她同野獸對決的好,李多魚本就是世間難得一見的高手,實在難找到能與他匹敵的高手同他對決,而兇猛的野獸卻一抓一大把,一頭老虎打不過就再加一頭,他就不信李多魚真的就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管事前來通傳他時,他正在一個關了頭高大健碩斑斕公虎的籠子前饒有興味的觀賞。

來到後書房,左承允看著面前的兒子,語重心長道:“這些日子還在忙你角鬥場的事嗎?你如今大了,該想著做些正事了,不要成天只琢磨怎麼玩。”

左子瑜神色帶了些許不耐煩,“我不耐煩官場上虛偽客套,你來我往那一套。”

“這不是虛偽客套而是政治手段,今上不是個簡單的人,若你一再執迷不悟下去,早晚會害了你!”話落將桌上的信扔給他,“好好看看,這將是你建功立業穩固我們政權的機會,從今以後收收心做些正事吧!”

左子瑜將信細細的看了一遍,“東魏太后當真是個狡猾的女人!”

“以小博大,一箭雙鵰,既拉攏了我們這個同盟,又削弱了司馬湛的實力,當真是好計策!”

左承允點點頭,又問道:“你的角鬥場裡可有一個名叫李多魚的人?”

左子瑜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突然問他這件事,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是的,是陛下從神風嶺帶回來的東魏人。身手極高,這些日子因為他角鬥場聲名鵲起,更甚從前。”

“他是東魏安南王府世子的心上寵,這次特地託了送信的人來將此人要回去。安南王府世子是太后親侄兒,既然他已經特地命人來要了,你便將人還給他們吧!”

左子瑜沉默了半晌,心頭升起濃濃的不捨,像李多魚這樣難得一見的高手,若是能為己所用一定會對自己的大業大有幫助。不過在權衡了一下之後道:“既如此,便還他們就是!”

一個俘虜,奴隸而已,不值當他跟安南王世子相爭。

李多魚自那日同那三十二個江湖高手廝殺過後,將養了好些日子身體才恢復。許是覺得她還有些價值,左子瑜在之後的幾天沒有讓她再出場角鬥,命人送了些治傷的藥和補品,伙食也比以往提高了不少。

在不過方寸之地的鐵籠中呆的正無聊的轉來轉去,鐵籠門突然升起,不遠處沉重的石門緩緩開啟。一個隨從打扮的人來到她面前,道:“有人要見你,隨我來吧!”

李多魚驚詫不已,是左子瑜又憋了什麼壞水,想到什麼新趣好玩的事了?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可能會逃離此處的機會。她緊緊跟上隨從的步伐,出了地下角鬥場,坐上了一輛馬車。

“不要想著逃跑將事情弄得更復雜,東魏安南王府世子衛高陽託了人來贖你離開這裡。當然你要逃走我絕不攔著,但是驚動陛下的禁衛軍,那你就只能被帶回皇宮,除非你覺得自己有能力憑一己之力打敗數萬禁衛軍。”

安南王府世子衛高陽?他怎麼會來救自己?還有安南王府怎麼會跟左子瑜有聯絡?

雖想不通這些問題,但她還是決定相信隨從的話,若此去有詐大不了劫持個人質脫身就是了。

很快,馬車到了左府角門外,隨從下車引了李多魚一路向偏廳而去。

一進入偏廳李多魚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待他轉過臉和自己對視後,她差點忍不住落下淚來。但見顧北宸嘴角微抿,表情淡然冷漠,一副不認識她的模樣,李多魚便垂下頭沒有敢貿然上前同他相認。

他怎麼能如此大膽?他不知道西魏皇帝正恨不得將他活颳了以洩兵敗之恥嗎?

此刻顧北宸內心亦掀起一番驚濤駭浪,李多魚這些日子到底經受了些什麼?只見她臉上黃的,青的,紫的,紅的淤青滿臉都是,一看就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光臉上都這樣,那身上呢?

他極力壓制著胸中的憤怒,面上不免看起來更冷肅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