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魚靜靜的躺在鐵籠中間的乾草堆上,角鬥場上廝殺繼續,呼喊聲,助威聲,贏了賭注的興奮高呼聲以及輸了賭注灰心喪氣的罵罵咧咧聲喧囂鼎沸。

眾人不知何時散場,鐵塔男和那幾十個瘋子也不知何時回到了鐵籠中。原本住在她旁邊鐵籠中所剩不多的幾頭狼已全部被老虎咬死,於是現在住她左邊籠子裡的已經換成那幾十個瘋子。

瘋子原本住的籠子現在住進了那幾十個遊俠。

李多魚此時已經沒有心情跟人搭訕,大腦也一片空白,就那麼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直望著鐵籠上方。

隔壁的瘋子興奮的嘴裡嗬嗬聲不斷,一個個扒著鐵籠,伸著髒兮兮的手不斷朝著李多魚抓撓,奈何距離太遠根本就夠不到人。

最後只得怏怏放棄轉回身去夠那些遊俠們,那些遊俠們一臉嫌惡,不斷大喝著“滾”!但是幾十人在一個鐵籠裡實在是太過擁擠,難免有處在邊緣離瘋子們距離近的,一個不小心就被幾十雙手撕扯了過去。

遊俠們見同伴被瘋子們拉扯住,便都圍上來解救同伴,直到瘋子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食物”這番打鬥才算結束。這些“食物”或者是某個遊俠的一條胳膊,一條腿,或是被遊俠們打死的某個瘋子。

淒厲的慘叫聲拉回了李多魚不知飄向何方的思緒,她猛地坐起身,覺得消耗的乾涸的內力已恢復如初。

頓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瘋子們如同野獸般圍攏在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邊,撕咬啃食。

這樣的一幕,在這半個多月裡看過不知多少遍,可她依舊接受不了這種殘忍血腥的畫面。扭過頭去,強忍著作嘔的衝動,儘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邊的遊俠是最近七八天才被關進來的,而且一開始被關在離瘋子們比較遠的地方,所以即便聽到些什麼動靜,也看不真切。如今這慘烈血腥的一幕就發生在自己眼前,眾人受不了這強烈的刺激,有人像李多魚這樣嘔吐不止,有人則嚎啕大哭,還有人則發出野獸般的狂嘯。

這一幕宛如人間地獄一般,而地獄的製造者就是左子瑜。

李多魚來到鐵籠門前,這裡關押眾人和野獸的鐵籠都是兒臂粗精鐵混銅煉製的,其堅硬程度便是李多魚都難撼動分毫。可她依舊不放棄,兩手使足吃奶力氣向兩邊掰去,最終鐵籠門還是紋絲不動,一點變化都沒有。

“不要白費力氣了,這裡的鐵籠都是摻雜了大量金剛石練成的,沒人能撼動分毫,除非神仙下凡!”關遊俠的鐵籠中,一個身著髒兮兮的白袍,面色冷俊的年輕男子說道。

來了這半個多月終於遇上個能正常說話的人了,李多魚也不去掰扯鐵籠了,忙問道:“難道我們就真的沒有辦法離開這裡了嗎?”

“想要離開?那就要看抓你進來的人的心情了,不過能活著走出這裡的人寥寥無幾,我勸你還是儲存體力好好提升自己,這樣興許還能堅持的久一些,堅持的久了說不定就能等到逃出這裡的機會!”

無視對方言語上的傲慢,能有個正常人跟她說話交流就已經讓她感激不盡了,至於對方言語是不是謙遜有禮就無足輕重了。

“聽這位公子所言似乎對這地方很瞭解,我們能不能一起想個辦法逃離此地?”

“不用,你將會在這裡永遠待下去,我們不用!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離開此地!”

說的這麼斬釘截鐵,“你們為何可以離開,而我不能?”

那遊俠朝李多魚陰陰一笑沒有再說話。

李多魚莫名覺得後脊背一涼,這陰陽怪氣的一笑還挺滲人的。莫非這也是群不正常的人?

遊俠再沒有跟李多魚交談的興趣,李多魚只得又坐回鐵籠中間的乾草堆上出神。同樣不動如山的還有她右邊鐵籠裡的鐵塔男,李多魚有時真懷疑這鐵塔男是不是魂魄不全,所以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外就是閉眼做個活死人。

地下角鬥散場,紈絝們騎馬的坐車的各自陸陸續續散去。其間偶爾也會傳來他們的交談聲,不過卻沒有一句是提及角鬥場中之事的,這就奇了,難道角鬥不夠精彩,不夠震撼人心?可看他們一個個倒是滿臉興奮,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姜絨對此百思不得其解,想躲在暗處偷聽到關於李多魚訊息的希望破滅,她不得不決定鋌而走險,抓一個人找個角落好好嚴刑逼供一番。

姜絨一動,菊花就知道她要幹什麼,立刻伸手抓住她衣袖悄聲道:“大小姐,還是算了吧!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萬一失手了可怎麼辦?再說早上的一千多禁衛軍去了不也沒查出什麼問題嗎?”

姜絨啐道:“呸,那幫酒囊飯袋吃屎都趕不上熱的,搞那麼大一番動靜去搜尋人,人家讓他們搜到才是怪事呢!”

隨後不顧菊花的反對,認準了一輛青帷雙轅馬車便悄悄跟了上去。在馬車拐進一條巷道後,姜絨從另一條路飛奔到巷道盡頭早早候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