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魚離開琅琊郡向東約有五十多里路後來到了一條十字路口,這條十字路口直通往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李多魚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繪畫簡單的地圖,這是她在路過一個小鎮時,跟一個天南海北行商的商人買的。

李多魚用手指著地圖上標註的四條路通往的方向,南兗州那片地方有戰亂,不能去。東北方向的東海郡聽說很繁華,東臨大海,離琅琊郡又遠。於是便打定主意前往東海郡!

騎在馬上轉了一個圈兒,嘴裡喃喃道:“看地圖辨方向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應是那個方向無疑了!”

穿越前李多魚出門也經常會遇到不辨方向的情況,可只要跟著手機上的地圖提示走下去,從來沒有走錯過。

雖然今天天氣陰沉,沒有太陽參照方向,李多魚認為只要跟著地圖走,應該不會有問題的,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再打聽一下,還能走丟了不成?

擔心司空墨尋再派了人離開琅琊郡尋找,李多魚連中午飯都沒停下來吃,揹簍中的胖虎餓的“嗷嗚嗷嗚”直叫,兩隻前爪不停的抓撓。

馬兒聽到一聲聲的老虎叫聲,不用李多魚揮鞭,撩開四隻蹄子跑的飛快。

又走出去不知多遠,也不知多久,忽然聽到有水流聲傳來。看看四周,左邊是一片低矮的山林,右邊是一條寬約五六丈的深溝,深溝底部是一條流速不急不緩清澈的小溪流。

李多魚勒停了馬,拴在了路邊一棵樹樹上。打算讓馬吃點草,她和胖虎也吃些東西補充下體力。

剛將揹簍放在地上,胖虎便急不可待的爬了出來。一爬出竹簍立刻撒著歡兒的活蹦亂跳,嚇得拴在樹上的馬“咴兒咴兒”亂叫,幸好李多魚早將馬拴在了樹上,要不然只怕此刻那馬被驚嚇的撩開蹄子跑沒影了。

“胖虎,安靜一點!”

李多魚從被包裹中拿出了一大塊兒醬牛肉扔給胖虎,胖虎一個縱跳叼起醬牛肉,臥在草叢中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她自己則從包裹中拿出了一張在王府中提前烙好的蔥油餅,就著水囊中的水,喝一口水吃一口餅。想到茫茫前途,心情不禁有些低落。

唉,老天爺讓她穿越也不給她投個好胎,還要讓她經歷奔波之苦。嘆了一回氣,突然摸到斜跨在身上那個裝著九十兩金錠子的包裹,心又安定了些。

六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此時天上的黑雲越積越厚,空氣也變得格外的潮溼,眼看要有一場大雨要下。李多魚捉住玩的正歡的胖虎,一把將它塞在了揹簍中。無視它反抗的“嗷嗚”聲,跨上馬便又繼續趕路。

果然走了沒有十里地,豆大的雨滴開始自黑沉沉的天幕中落下,打在人身上臉上生疼。李多魚將背上的斗笠重新戴在了頭上,奈何馬奔跑的速度太快,只聽耳邊風聲呼嘯,斗笠一下子就被掀翻開。

雨勢越來越急,好似有人自天上傾倒的般,淋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李多魚勒停了馬,四下裡望了望,發現前面山坳裡似乎有炊煙升起。於是便打馬朝著炊煙升起的方向而去,等到離炊煙越來越近時,這才在半山坡上發現了一座廟宇,而那炊煙估計是淋雨的行人在燒火烘乾衣服。

沿著一條泥濘的小路,向半山腰上的廟宇而去,到得近前才發現原來是一座破敗不堪的道觀。

下了馬,李多魚擔心將馬拴在外面再被人偷走,便牽了馬進了道觀中。

道觀的大門早就不知被什麼拆走了,轉過影壁,竟有五間房屋,卻沒有一間是完好無損的,不是塌了半邊就是屋頂有個大洞。雖是這樣,也算是個遮風避雨的所在。

正當中是供奉三清神像的大殿,此時大殿中神像東倒西歪,有些還身首分離。

來的路上還看見有炊煙升起,進了道觀卻又不見一個人影。

“有人嗎?”李多魚找了截樹樁把馬拴上,大聲詢問道。

半晌也沒等到有人回應,李多魚緩步朝大殿內走去,走進大殿裡這才在一個角落的乾草堆中看見了一個有些瑟瑟發抖的腦袋,旁邊有一堆還冒著火星兒的灰燼。那人就那樣靠坐在牆角,身上蓋滿了乾草,只露出了半拉腦袋。

頭髮亂糟糟的,一縷一縷,油乎乎黏膩膩的樣子看起來許久不曾洗過了。

李多魚走過去,慢慢將草堆扒開,露出了一張髒兮兮又幹瘦的臉,也辨不出是男是女。

只見那人雙眼緊閉,臉頰呈現出不正常的紅色,李多魚探手在那人額上試了試,觸手滾燙。

“你病了,要喝點水嗎?”李多魚把水囊遞給向那人。

那人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李多魚只好將水囊的瓶塞開啟,一手捏著那人下頜,一手拿了水囊緩緩灌了幾口水。

許是灌的急了些,那人猛的嗆咳了起來,李多魚心內一陣緊張,本想好心救人,可別好心辦壞事,再把人給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