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甲發現一處地上的塵土有被帶起過的痕跡,並在其中,夾雜有幾粒十分渺小的新鮮骨粒。而這些骨粒可不是從已經死亡的枯骨上掉下來的,因為二甲在上面若有若無的感覺到了一絲魂火的能量。就是說,這幾粒不起眼,渺小至極的骨粒,在從它們的主體身上脫離的時候,它們的主體還是活著的。

二甲趕緊的過去,小心的以魂力外放,將這幾粒骨粒招到自己的手心裡,輕輕一握,放出魂力仔細感應,沒錯!這是還帶著幾分活力,剛剛從它們主體身上,因為主體受損而脫落下來的骨體組織。而這一點點的微小骨粒,正是它們的主體在以手掌為刀,偷襲、劈砍想要救助自己的同伴的脖頸上時,受到猛烈震動而受了一點不值一提的損傷。

當時,這一點點的骨體組織還沒有脫落,而是在他打掃完戰場,逃走時因為劇烈的運動,而從他的手掌邊緣脫離下去的,其實就這樣一點點的骨屑,若是以平常的人來對比,不過是幾顆汗珠罷了,連血液都談不上。可是就這樣一點點的小小疏忽,就為那人埋下了幾分隱患。這個地方,就是巍山他們那十二個逃奴,最終互相攻伐、決鬥的所在。而二甲心中的這個戰場中的最終獲利者,自然就是狡猾狠厲的疾衝了。

這個時候的二甲還在做著被主子賞識,能夠受寵,地位提高的美夢中,並不清楚,自己想要找的,或者說要面對的,是一位經過偽裝的綠火境階的骨族騎士。而躲在地下五六丈深的疾衝,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行蹤,竟然有可能會被一個黃火境的奴才勘破。而他們這些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在這一個小小的“獵場”範圍裡,竟然隱藏著鄧林這樣一尊特殊的“大神”!

二甲當年從家鄉逃到這埋骨峰中,在機緣巧合下進了得家,成了得烈大人座下最為平常、低階的一名奴僕。雖說地位低下,每日裡還要受那些前輩們擺佈、吆喝,甚至辱罵,可終歸得到了相對安穩的生活。而自己的主子得烈大人,也不過是埋骨峰疆得家大宅下被分出去,一個並不得志的庶子罷了!本來他活的也不是太過滋潤,還得為家裡的百八十人奔波勞苦。

可誰成想?得烈大人的親兄弟得翔竟然是個修煉的天才,在五十年前,一舉成為導師境界的高手,在整個得家大宅裡的分量、地位,都不差於得家嫡子。而得烈身為得翔大人一奶同胞的親哥哥,自然也成了整個得家裡面,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大人了。二甲他們這些跟著主子吃過苦的奴才,也就水漲船高的,在得家大宅裡有了新的身份。

其中像二甲這般有些頭腦的奴才,搖身一變,就成了管事。而從三等管事上升成為二等管事,還是在十多年前,因為二甲替二爺得翔大人辦事,得到誇獎以後,才成功上的位。從那個時候起,二甲才算是在這埋骨峰疆中站穩了腳跟。後來老家有人不知道怎麼就知道了他的訊息,他那在埋骨峰疆外生活極苦的家人們,就結伴不遠千里的,跑來投奔他了。

從家走的時候,有二百多口,可是這一路上風險太大,等著到了埋骨峰疆時已經不夠百人了。所以家裡這幾十口人,現在就成了二甲最為重要的牽掛了。二甲自知自己的修煉境界恐怕再不得寸進,而二等管事的地位也算是做到頭了。但自己的主子有事,還是非常積極的隨侍左右,還不是因為怕失了寵嗎?也是為了能夠多賺一點賞錢,好維持自己那一大家子人的生活。

對於奴才們把在峰疆以外的親人接到家族、勢力裡面,所有埋骨峰疆裡的勢力都是持支援、歡迎的態度的。因為只有這樣拖家帶口的奴才,用起來才真正的放心,因為他們普遍要比那些,自己吃飽了全家不餓的獨杆子們的忠誠度,更上一籌。所以各個勢力都有規矩,會按照自家手下、僕從的各自地位,對應著給予其親人以待遇。像二甲的家人們如今在埋骨峰疆裡的生活,就要比他們以前在老家時舒服的多。

綜合所述,這隱藏起來的傢伙對於二甲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對其絕對是勢在必得的。現在二甲已經追蹤到了,距離疾衝用來隱蔽自己的那塊巨石不遠的地方了,而他也艱難的,每前進一寸都需要一兩吸的時間。終於,二甲的手搭到了那塊石頭上了。

二甲的武力值一般,他自己是心知肚明的,可是對於敵人、獵物的追蹤卻是很有一套的,當年能夠得到二爺的賞識,就是因為他的這項能力。而二甲對於自己的這個本事,那也是無比自信的,所以在剛剛觸控到這塊石頭的時候,他有著短暫的蒙圈和不可思議。但是,因為對自己唯一長項,打心眼裡的自負,讓他堅信這塊石頭裡就有著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在饒了一大圈認真的觀察之後,他心中秉定,自己的目標一定藏在這石頭裡或者是它的下面。將自己的手再次按在上面,運起魂力一推,巨石竟然紋絲未動!他趕緊的向後一縱,退後到了五六丈遠。又觀察了一會兒以後,他一咬牙,從左側股骨上扯下一個骨搭包,小心的從裡面拿出一個形如彈丸的東西,使勁兒一捏,那彈丸就破碎開來,並噴發出一縷深灰色的煙氣出來。

然後二甲就耐心的等了起來,果然,過了一會兒,一個沉悶的聲音響起:“二甲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為什麼把二爺賞你的那顆百里震鈴丸給用了?若是說不出道理來,大爺就把你渾身的骨頭拆下來,餵了家裡的陰火骨犬。”話語未落,就看見得烈領著自己的所有屬下,呼呼啦啦的就走了過來。

二甲眼尖,一下子就看見那個自己最為討厭的趙五,他的站位距離自己主子很近不說,手裡還牽著一根繩子,而繩子的另一頭竟然綁著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毫無疑問,那人必定是一個被他抓獲的逃奴了。二甲心中暗恨,沒想到竟然讓他抓了先著,可又一想,雖說都是獵物,可冥火蒼蠅就算是再多,又怎麼可以同一頭骨龍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