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柔整個人都是懵的。

沈雅見了,伸手想要去握沐柔的手。可身體太過脆弱,連抬手都是顫抖著的。

沐柔上前扶住母親,強忍著淚花:“爸爸,媽媽住哪個病房?我們先回去再說吧......”

沐南野點了點頭:“好。”

一家三口回到病房,沐柔和父親將沈雅扶上床,這時,時謹言的電話打來,沐柔走到一旁,接起電話。

“喂......”

感覺到電話裡傳來的說話聲語氣不太對,時謹言眉頭一皺:“沐沐,怎麼了?”

沐柔搖了搖頭,道:“我今天就不回來了,有點事情。”

時謹言沒有多問,因為他知道,即便自己知道了,現在也無法趕到她的身邊給予她安慰。

“好。”沐柔淡淡地回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看著逐漸黑掉的螢幕,時謹言終於感覺到了當年蔣正謹的無奈。

當時,他看到蔣正謹因為工作無法趕到丁甜甜身邊照顧時,他還覺得自己無法理解,工作就是工作,為什麼要把家庭生活摻和進來。

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晚上,時謹言回家已經十一點多了,一進門,就看到父親時勤坐在沙發上。見兒子回來,笑眯眯地迎上來。

“阿言回來啦?”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時勤對時謹言的態度就從嚴肅冷漠變成了嬉皮笑臉。時謹言知道,這都是父親為了彌補自己,害怕自己會因為失去母親而變得沉默寡言。

雖事實是他已經變得沉默寡言了,但時勤對他的態度還是數十年如一日。

其實,這讓時謹言很惶恐。

要知道,小時候的時謹言,愛玩、調皮,和蔣正謹沒什麼兩樣,可見到父親,看到父親那張嚴肅冷漠的臉,就會立刻蔫兒下陣來,不敢造次。

“爸。”

“吃飯了沒?”時勤問道。

時謹言搖頭:“沒有。”

“正好,爸給你們煲了湯,快過來喝。”時勤說著,笑眯眯地走進廚房。

時謹言:“?”

時勤走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什麼,於是轉身問時謹言:“對了,阿言,沐沐怎麼還沒回來呢?她也在加班?”

時謹言狐疑:“你怎麼知道沐沐?”

“啊這......”時勤尷尬一笑,“這個嘛......”

“又是假正經告訴你的?”時謹言無奈地問道。

時勤:“這你不都知道嘛......”

“她今天有事不回來......”時謹言解釋道。

時勤問:“是不是我突然來了,嚇到她啦?其實這個我是可以解釋的......”

時謹言:“......”大可不用解釋了。

時勤見狀,連忙走進廚房給兒子盛湯。時謹言也不忍心父親一個人忙裡忙外,於是上前幫他拿餐具。

父子倆坐在餐桌旁,一邊喝湯一邊聊天。

時勤有注意到,時謹言的房子多了好多煙火氣息。

還記得他上次來的時候,是半年前,裡面的陳設全是黑白灰調,毫無生氣可言。如今,沙發上時不時地多了幾個粉色的抱枕,地毯也換成了淺藍色,茶几上不再是一個孤單得可憐的水杯,而是多了一些小零食,一個可愛的兔子水杯。

更讓時勤驚訝的是,窗簾全都換成了暖色系的,就連時謹言的被套也不再是冷淡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