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至。

林徹仰望,視野中再無其它。

峨峨兮若泰山!

不對,這不是一座,而是王屋與太行。

饒是他見多識廣,也忍不住歎為觀止,口中喃喃,「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漿……」

「啊?舍人在說什麼?奴家沒,沒聽清。」

藍衣舞姬語聲帶喘,站在林徹面前似乎有些不安。

「呵呵。」林徹回神,乾笑兩聲掩飾失態,「我說姐姐這衣料似乎不怎麼好,都起球了。」

舞姬更加困惑,「起球?哪裡?」

慌忙在身上找尋,低頭的剎那,明悟過來,不由羞怯,「哎呀,舍人這是取笑奴家麼?」

「沒有沒有,我這是在誇獎姐姐呢。」林徹看起來像個紈絝,繼續調笑著,「女子低頭不見腳,便是人間絕色!」

舞姬還在思索,但是鄰座的忽辛聽到了,也很快領悟了,「哈哈,賢弟真是個妙人,女子低頭不見腳,便是人間絕色。說得好,說得好,愚兄真是自愧不如啊。」

一旁的蒲崇謨暗自撇嘴,‘還以為這小子多正經呢,這下原形畢露了吧!小小年紀就好色如此!

「兄長謬讚,小弟涉世未深,不如兄長多矣。」林徹搖頭晃腦,一副遺憾狀。

「哈哈,好一個未深!」忽辛悟性極佳,很是善於抓住重點,並且學以致用,「臨淵羨魚,不如揮槍直上!哈哈哈,不過賢弟怕是還需一些時日方能長成,此事急不來,哈哈哈哈……」

林徹假作惱怒,「兄長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與兄長說話,把佳人都冷落了,罪過罪過,姐姐莫要站著了,快坐快坐……坐近一些,我與姐姐探討一下這養生之法……不知姐姐是吃了什麼長大的?」

這風月老手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一絲演戲的成分,或者,這就是本色出演吧。

林徹身後,虎子和寧小七身邊也各自落座了一位女姬。

也不是第一次了,寧小七又是血氣方剛正值青春,和那紫衣女姬倒是談笑自如。

寧小七身型偉岸,相貌也是俊朗英氣,讓紫衣女姬很是喜歡,不時藉著嬌笑主動把臉往寧小七胸膛上貼。

這女姬二十歲的樣子,比寧小七還大上一兩歲,按這時代的標準,妥妥的少婦級別,很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不過這就是林徹選她的原因,經驗豐富,風韻十足,猶如完全盛開的牡丹,這樣才足以成為人生導師嘛。

可惜虎子這個不開竅的,註定要辜負林徹的一片苦心了。

這憨貨從入席開始就沒停過嘴,當那女姬在他身邊坐下來後,他倒是抬眼看了一下,然後指著她身前的餐盤,「燒鵝吃麼?」

女姬愕然,搖頭,「不吃。」

「那我吃。」這貨乾脆利落地把餐盤搬到自己面前,繼續狼吞虎嚥。

這時恰好林徹看了過來,女姬只好求助,「舍人,這當如何?」

林徹能怎麼辦?無奈道,「無妨,別管他,他還是個孩子,餓的話,你也吃點……」

他自己身旁的女姬不由嬉笑,「嘻嘻,舍人,你年紀還沒他大吧?」

我不一樣。」林徹露出詭異的笑容,「我身子裡,住著一個千年老妖!桀桀桀…」

「哎呀,大仙饒命,莫要吃奴家啊。」女姬誇張的顫抖著,卻發出了致命的波動。

林徹一個激靈,「哎喲喂,分明是姐姐這妖精想要吃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