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不花很快就抱著一重酒回來了,「哈哈,這酒乃是一蒲姓海商販運而來,據聞乃是萬里之外異國所產,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購得一罈,今日正好喝了它。」

林徹不用想就知道,這其實是自家的酒,看了一眼,覺得蒲家的包裝屬實不到位啊,不過他也不會說破,「寧藍,把滷食也撈些出來,用來下酒正好,本來滷上一夜才最佳,現在將就一下。」

隨後,虎子和乃顏拖著個筐子進來,筐子上面散發著焦香的骨頭棒子。

要吃骨髓,自然得砍開了,有董不花和寧藍在,倒是沒有費什麼力氣,不過費刀。

這時代,少有砍了骨頭棒子還不捲刃,不缺口的刀,所以從來沒有什麼傳世寶刀,除非一直掛在牆上做裝飾。

骨髓烤得剛剛好,白嫩中微微帶點褐色,還冒著熱氣,腥味確實有點重,撒上十三香和胡椒粉等調料之後就好多了。

林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蘆葦杆,插到骨筒裡面,遞給囊家真,「吸著吃,小心燙。」

然後八個人都捧著半截骨頭在那吸食,場面有些詭異,郭若思玩笑道,「我等也算是敲骨吸髓了。」

這個詞,在後世是個貶義詞,通常用來比喻剝削壓榨,但實際上這個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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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於宋朝一個叫做釋道原的和尚,他在《景德傳燈錄》中寫道,‘昔人求道,敲骨取髓、刺血濟飢、布發掩泥、投崖飼虎。古尚若此,我又何人?“意思其實是褒義,是一種為了求得大道而做出的壯舉。

骨髓這玩意,其實是沒什麼味道的,吃的就是一個口感,如今他們覺得美味,都是因為調料的功勞。

忽篤怯迷思咬著蘆葦吸管,小口小口的吸著,倒是很有幾分奶茶妹的感覺,她眼睛咕嚕嚕的轉著,看見筐裡還有好幾個發黑的泥球,「這是什麼?」

隨即,在幾人好奇的目光中,林徹又將烤得硬梆梆的泥球敲開,隨手一剝,泥殼沾著山雞的羽毛一起脫落,

香氣四溢,嫩黃的雞肉在油光中顫顫巍巍。

美酒倒上,角子撈起,誘人的叫花雞也擺上了桌子,各種滷味也不用切,堆放在一個大木盤裡,任挑任選。

董不花小酌了一口,將一片滷雞胗送入嘴裡,感嘆道,「這是我此生中,吃過最美味的一餐年夜飯了。」

郭若思詫異,「我也從未吃過這麼多美味,不過長卿你藁城董氏可算得上豪門了,什麼山珍海味沒有品過,為何有如此感慨。」

「哈哈,以往那些吃食,無論食材如何珍稀,但和西門賢弟張羅的這頓一比,簡直如同嚼蠟咽草,我看賢弟怕是饕餮轉世吧。」董不花打趣著林徹,更是誇讚。

‘饕餮?那是雲胖子,哥還沒到那段位呢。“林徹嘴一咧,「董大哥謬讚了,誇得有點過了,小弟沒啥大志,也就喜歡在這吃食上抓撓一二。」

「民以食為天!西門賢弟這算是追尋世間大道了。」郭若思說道,然後似有感觸,「如今,能吃上一頓飽飯的人可不算多啊,特別是西夏那裡,人都看不到幾個了。」

「若思兄,來,我們走一個。」董不花一見郭若思書生氣冒頭,擔心他說出什麼不當的話語,畢竟在場有兩位公主,一位王孫呢。

哪知道這三人根本無心聽他們說話,正沉浸在美食中無法自拔。

乃顏一手抓著一隻雞腿,一手撈著半邊兔子,臉上油光可鑑,嘴裡滿滿當當,和虎子的吃相有得一拼。

「嗝……」忽篤怯迷思暢快的打了個飽嗝,望著桌上的美食,又摸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臉上似乎有些難過,「原來漢人的過年居然有這麼多好吃的,父汗果然英明,以後咱們也要過除夕,包角子,吃年夜飯!」

囊家真吃得稍微慢一點,似乎對羊餡的角子情有獨鍾,正在吃第八個,聽到她的話,便沒好氣的說,「之前你可是說好的,自己包的自己吃!」

忽篤怯迷思看著被她推得遠遠的一碗小羊小馬,臉上露出嫌棄和後悔,「我,我晚點吃…」

冰屋中一片歡聲笑語,八個人邊吃邊聊,拋開了身份尊卑,忘記了民族差異,共聚一堂,歡度除夕,直到午夜都未散去。

這一夜,天空中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但是白茫茫的雪地中,幾十座營地中的篝火化作了星光,而這座冰屋,也散發著月光。

男女歡喜羅酒漿,夜深笑語火爐傍。

如何去歲聽風雪,身在塞北夢故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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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除夕(下)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