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會有一番惡戰的少年們,看著狼奔鼠竄的海寇們,都驚呆了雙眼,原來阿郎說的是真的,戰場上,喪失了鬥志的戰士,比任人宰割的豬羊還不如。

“保持陣型,緩緩追擊!”

溫凡按捺住立刻衝上去亂殺一通的衝動,保持冷靜,依然遵循著林徹多次強調的命令,不求有功,但求不損一人。

兩個多月的軍事訓練,服從命令的意識已經深深的刻進了少年們的骨子裡,這群少年中也不乏有人心中對溫凡的策略不以為然的,但是仍然規規矩矩的服從命令。

刀盾手路過那被短矛釘在甲板上不停哀嚎的海寇時,順手就砍下了他的頭顱,算是徹底解除了他的痛苦。

三當家見機得早,幸運的躲開了這一輪的投矛打擊,撒開腿就跑,還保持這頭腦清明的他,並沒有盲目的瞎跑,而是觀察好了附近情勢,接著各種遮掩,往白眼鮫停留的地方拐去。

等到了地方,才傻了眼,這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小娘養的白眼鮫!竟然坑老子!”

三當家趕緊往船舷處跑,往外一看,貼在外面的那艘船,已經鬆開撓鉤,開始脫離繫結往遠處駛去了。

“白眼鮫!老子入你祖宗八輩!”

三當家這時候也沒其他法子了,只好先順著還繩子往留下的白眼鮫的坐船上溜,上面卻一個人都沒有,他想靠這艘船逃跑根本就不可能,這不是他一個人就能駕駛的,何況還和一號船用繩釘連在了一起。

白眼鮫此時正在那艘遠離的船上,心有餘悸的望著三個方向越來越近的伏兵船隊,嘴裡催促著作為舟師的六當家。

“老六,想法子快點提速!”

“大哥,咱們往哪裡去?回島上麼?”

“島上?從今天的設局來看,那陰險的小子怕是不會出這樣的錯漏,怕是已經把咱們老窩端了,如今,我們先往東,去流求島,入孃的,等老子脫險,非得找姓蒲的算賬!”

“大哥,今天的事,和姓蒲的有什麼相干?”

“那姓蒲的號稱泉州的坐地虎,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下,設了這麼一大局來圍剿咱們,老子不信他毫不知情!操!老子替他幹了多少黑活,竟然見死不救!”

“大哥,你這麼一說,倒是很有道理,就怕今天這事,他姓蒲的不但知道,甚至參了一腳,那咱們如何是好。”

白眼鮫聽了這話,心頭一突,該不會是這姓蒲的想借刀殺人,把自己滅口了吧。

“嘶,老六,你說的有理,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大哥,我哪裡能有辦法?”

“嗯?對了,齊軍師呢?他滿腹經綸,想必是能想到辦法的。”

到了這個時候,白眼鮫總算想起了齊半仙。

“啊?軍師?剛才換船前還見到他了,後面太過匆忙,就沒顧得上,不知道他有沒有跟過來。”

“孃的,讓人去找!”

……

寧小七被虎子扶著,進了樓倉。

“小七受傷了?”趙鶴雲迎了上來。

“被一鐵棍砸中了胸口,還不知道傷情又多重,先給他卸甲,待會等會合了楊教習,再把他船上的白悅找來。”

林徹的身高,沒法去扶大長腿的寧小七,便抱著他的拿著他的雙鐧跟著後面。

“阿郎,俺應該沒事,就是有點悶。”

寧小七臉色蒼白,氣息顯得很遲緩。

“你別說話,希望肋骨沒有斷,不然就麻煩了。”

林徹皺著眉,看著寧藍胸前那凹進去的護心鏡,得虧寧小七捨身給他擋了這一棍,不然鐵定要砸到他腦袋上。

趙鶴雲和虎子一起把寧小七身上的甲冑卸了下來,然後扶著他在矮榻上躺下。

林徹給他解開身上的衣服,發現那胸口一片青紫,便用手觸控皮下的肋骨。

“嘶!”

寧小七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咬著牙關,忍著痛。

“還好,應該沒斷,就不知道是不是會有骨裂,這怕是得將養好長一段時間了,鶴雲兄,寧藍就交給你照看了,外頭還沒完事,我得去看看,虎子,咱們走。”

林徹發現寧小七沒有生命危險,便開始惦記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