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個,就會有兩個、三個,這一天的搜糧隊成了撿人隊,而沿途的倖存者,或許有某些自己的聯絡方式,最終不約而同竟越撿越多。

車廂裡裝不下怎麼辦?先到先得。

有遍佈大街小巷的共享單車,一把大老虎鉗或一根撬棍的事兒。

路上危險怎麼辦?問題是哪一天不危險?

這些劫後餘生的倖存者,很容易評估判斷今天這風雨、這明顯稀疏的喪屍,還有大車開路,反而相對安全。

畢竟,有悄悄觀察過那些會吼叫的喪屍的,對比那些傻愣愣散步的大部分喪屍,它們給人的危險係數更高。

結論是,呆不下去了。

當然,也有發現搭不上車,不願騎輛腳踏車就跟著冒險的人,在獲得了小部分別人慷慨的資助或指點後,依舊回到了自己的小窩或轉移到了相對更安全些的小據點。

眾人返程的起始階段,風雨中,雖偶有意外折損,例如疏忽大意,靠近路邊停靠的大車,被駕駛室跌出來的司機抱住頭的;再如雨天路滑、車技不佳,摔跤時手按在路上滾的喪屍頭顱而出血感染的。總體並未出現因遭遇喪屍群而大量折損的情況。

前面四分之三路程的危險研判遠遠好於預期。

自從發現主幹道路燈竟然開始是亮燈的,搜糧隊說代表著臨近基地最後5公里,眾人歡欣鼓舞的開始,卻也成了絕望恐怖、拼死掙命的開始。

沒有人想到這種大風大雨,原本一定程度上可以擾亂喪屍感知,對倖存者相對寬容,甚至可以儲備雨水而顯得仁慈的天氣情況下,灣仔基地的周邊竟然聚攏瞭如此多的喪屍。

開始包括前面開路的搜糧隊都認為這段路屬於巧合、偶發情況,尚屬預料之內。

尤其主幹道雙向車道中間的防護欄,一定程度上阻擋了對向車道上漫步的喪屍跨越,減少了車輛左側的側翼風險。

再利用兩輛大車的防撞抗造能力,為後面尾隨的腳踏車隊開闢道路,憑藉著相對速度,最後5公里不成問題。

但這大風大雨是公平的,為倖存者提供了隱蔽遮攔,但也為喪屍群提供了隱蔽遮攔。

這群返程的人們,沒辦法看到更前方迷茫的雨幕深處,圍繞著灣仔基地,究竟漫步著多少吃人肉喝人血的嗜血怪物。

然後,他們滿懷回家的期盼,在久違路燈的指引下,闖進了漫天的雨幕之中,而那時風雨正大。

於是,就有了葉天語聽到的倖存者遇難、垂死掙扎時的尖銳的慘叫,裡面滿是意外、絕望與不甘心。

包括整個主幹道路面在內的所有地面上,一眼望去全是人頭攢動正向基地遷徙的喪屍群。

開始,這支小型車隊整體靠左,走最左側車道,也就是靠近中間防護欄的內側,因為只有前方和右側有阻擋,搜糧隊的大車前進阻力頓時減小。

但分別跟在兩輛大車後面的兩組腳踏車隊傷亡開始增加。

兩輛車正副駕駛位置上,都是兩支搜糧小隊有經驗、有膽識的人,透過後視鏡和車內後車窗觀察員的情況反饋,發現了弊端。

前方的敵人被大車扛了,左側是護欄,攻擊主要來自右側的喪屍。右側喪屍向左撲,腳踏車隊只能向左躲閃,而左側卻是護欄。

於是突遭襲擊、躲無可躲、避無可避,要麼自己被撲倒,要麼連累其他人撞倒一起,凶多吉少。

再者,兩輛車中間夾著的那組腳踏車隊,在這種兇險時刻如此排布,有些失策。

一是影響後車行車安全,一旦有人被撲倒或碰撞摔成一團,人車都扔在路上,後車一旦避讓不及即碾軋人車,又容易造成汽車爆胎。

二是影響後車速度,並連累後車跟著的第二組腳踏車隊。

夾在兩車之間的腳踏車,本身就沒有汽車跑的快,直接把後車速度降到了腳踏車的水準,後車失去了速度,就起不到替第二組腳踏車隊開路清障的作用。

一旦一組腳踏車隊有人遇難,後車避讓之間相當於再次降速,車後跟著的第二組腳踏車的速度就約等於小跑或步行,跟周圍環視攻擊的喪屍群拉不開速度差,就等於給對方送菜。

好在駕駛後車校車的正是02小隊的隊長柳如龍,這也是一個只要想明白了立刻說幹就幹的主兒。

幾次三番的急剎、急打方向盤後,想明白癥結所在的柳如龍直接鳴響喇叭,變到中間車道,超過了夾在中間的腳踏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