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乾眼淚繼續寫道:“十五年前,禪佬妖功初成,就能與十境高手抗衡。觀其一生,只是敗給過犁萬堂、陳千缶。如今十五年過去不知修煉到甚境界。妖功與秦王所修道家功法不同,道家需要循序漸進,而妖功則是一朝悟道,境界飛昇。秦王千歲之尊,身邊應有高手保護。僅靠白展,不足與之抗衡。”

寫完信,裝入信封,讓吳眉黛送給驛丞,再加些車馬費,發急件給秦王府。

“原來高扈是秦王的人,真是怠慢了。”

秦王帶隊北征得勝,正是如日中天,他身邊的高扈便是秦王身邊親近人。安排好郵寄事務,驛丞便快步來朱雀屋門口,表示歉意。

朱雀笑道:“驛丞所作所為不失本分,無有怠慢之處。至於你的事,我會與秦王說,但秦王是否提拔你,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朱雀話音未落,聽到外面車馬聲。驛站有車馬聲本很正常,可這次聽到的聲音不大對勁。無論是軍驛還是民驛,車伕來到這裡停車都會高聲叫馬,拉緊皮閘。可這輛車沒有這些聲音。

朱雀讓吳眉黛去視窗看一眼,說是一輛黑篷民車。

聞言朱雀一驚。

……

今日秦王進後殿與太后見面,臨走太后送給秦王一把劍。只因她聽說白展用的劍,竟還不如野匪的一把刀。

白展的武功還沒到可以擺脫武器的地步。即便能擺脫,有人也喜歡帶著一把劍在身邊,比如龍嘯天。

但蘇御並沒把那柄劍送給白展,而是自己留下。這裡藏著一個小心思——沒必要讓自己的身邊人領太后的情。

不過蘇御也沒虧待白展,喬裝龍公子,去洛陽最著名的鍛劍師那裡訂購一把上品劍。

在白展看來,秦王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身穿銀錦長袍,頭頂銀冠,手持摺扇,逍遙自在,離開北市又去到平康坊。那裡人頭攢動,而秦王身邊只有一個白展。

來到平康大都會,仰頭觀望主樓醉玉皇。樓體修長,好似一條玉圭插在地上。可轉念一想,看起來又像墓碑。想到這裡,銀袍龍公子皺了皺眉頭。

秦王看起來很放鬆,可白展高度緊張。這時秦王微微側頭,似乎是在用餘光瞄著身後,苦笑一聲道:“老呂還跟在後面,白展可曾察覺?”

聞聽此言,白展猛地轉身四下看了看,目光所及之處,沒看見老呂。

蘇御嘆了口氣:“太后已答應寬恕沁兒她們的罪行。沁兒一出來,老呂又要沒完沒了。這個老呂,比老黃還讓人頭疼。”

白展吃了老黃的教訓,不敢小看老呂,於是低聲道:“莫非這位老先生也像黃先生一樣是個高人?”

蘇御指著醉玉皇的樓頂說:“這樣高樓,他只需跳四下就能登頂。”

“啊?”白展驚得張口結舌。

蘇御自嘲地笑了笑:“以前我也不信。他這樣說話時,我只當他是在吹牛。”

白展點點頭:“難怪秦王敢這樣出來,有這樣高人藏在附近,想必有刺客也被他驅逐。”

蘇御搖搖頭:“人外有人,老呂也不是天下第一。再說,最難防的不是這些內功高手,而是善用弓弩的外家高手。他們藉助外力殺人,而自己卻可以隱藏得很好,讓人防不勝防。不過能躲開老呂視線的外家高手,我想洛陽城裡沒有幾個。或許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白展笑道:“那老呂以後也住在小西院嗎?”

蘇御擺了擺手:“不能讓他和老黃住在一個院子裡,否則小西院沒有個安靜時候,郡主會被他們吵得頭疼。你是不知,這兩個老叫驢吵起來嗓門有多大。當年在華州,他二人吵架,半條街都聽得清楚。把三叔的那點破事全給抖出來,害得三叔白天不敢出門見人。”

看來這裡面一定有些過往趣事,可蘇御並沒說,只是一番苦笑。

白展也跟著憨笑一聲。

蘇御又道:“我正打算給孔婷單開一道院,那院裡缺少高人守護,就讓老呂去吧。”

白展再次扭頭向身後看,依然沒見到人,撓了撓頭問:“這呂先生,為何不出來見王爺?”

“他在等我找到他。”蘇御一陣頭疼:“從小兒就這樣,我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