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塵總說自家祖上五代行醫,且不說這話是真是假,總之他是會針灸的。在他裝死的時候,聽到郎中和西門婉婷的對話。那個彪呼呼的女人說,郎中扎得不深,所以才不醒。當時許洛塵心裡就有些發毛。

後來西門婉婷從郎中行醫箱裡拽出來那根足有一尺長的針,把許洛塵嚇得瞪目而醒。

隨後西門婉婷帶著許洛塵去洗澡、買新衣,還說要帶著許洛塵去大公子府見西門落雪。

總之,西門婉婷和許洛塵這兩個人碰到一起, 每一步都充滿了戲劇性。比如西門婉婷嫌許洛塵洗澡太慢,她就派人把浴缸水給放了。

買衣服時, 許洛塵要買儒士袍,西門婉婷卻送給他一套非常符合殺馬特眼光的衣衫。各種顏色拼接而成一件大袍, 看起來就好像幾十塊下腳料縫在一起。

結果那衣服還貴得要死,因為那是名牌貨。賣的就是這個價兒。壓根就沒指望讓窮人來買。人家店面,走進來的都是貴客。穿戴普通的人走進來,掌櫃的連理都不理。甚至會說:“不許亂碰”,“咱家貨不許試穿”,“怕碰髒了”云云。

可當西門大小姐走進店面,恨不得把那些衣服都套在小姐身上才好。就是被西門小姐踩到腳底下,掌櫃也是高興的。咱家貨,值得小姐一踩。

與西門落雪的見面,更是倉促。還沒等說上兩句話,許洛塵就被西門婉婷薅著脖領拽上車,打馬揚鞭送回清化坊。

這一套神奇的操作,就算是西門婉婷對許洛塵的道歉了。

許洛塵來到秦王府,已是深夜,聽說秦王還沒睡,他才走進門來。疲憊不堪地坐在小西樓,揪著新買的花花衣服對面帶好奇神色的蘇御說:“殿下來看,今個咱這打扮如何?可貴否?”

許洛塵平時就神神道道的,蘇御也不是很在意,笑了笑說:“大半夜跑過來,就是給我展示新衣的?”

許洛塵嘆了口氣,把剛才發生的事訴說一遍,最後苦悶道:“這瘋婆子的手段我算是領教了。太可怕,她連自己人也幹,我差點就死她手裡。我就納悶,她彪,她的手下也彪嗎?我看她身邊小太監鬼機靈的,搞不好這就是什麼陰謀詭計。”

蘇御敲了敲桌子:“說重點。”

許洛塵話鋒一轉:“尊貴的王妃讓卑職血口罵人。可我考慮到殿下的面子,所以寫好文章也沒印發,打算讓你看看再說。”

“文章呢?”

“讓糞水泡了。”

“算了,你不用罵。”蘇御苦笑:“她總擔心我會因為那十億嫁妝動心。”

許洛塵點點頭:“十億啊……”

蘇御把案標頭檔案整理一下:“這也不怪她,最近我一直弄錢買鐵,經常唸叨錢的事,讓她多心了。”

許洛塵悶頭想了想,似乎想到什麼,思考著說:“那個小太監不簡單啊,他一定是考慮到前面去了。他知道秦王妃會讓唐賢社罵人,所以提前教訓我一頓,生怕我罵得太狠。好啊,他們主奴唱得好雙簧來。”

說著說著,他猛然站起身,亢奮道:“誤會?哪那麼多誤會?!”

“你知道就好。”蘇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

天龍寺,大雄寶殿。

歐陽錕坐在太師椅裡,等待訊息。

不久,身材瘦長的二弟子叱羅剎大踏步走進,來到歐陽錕面前行禮道:“已按您的吩咐,已向《英豪榜》前二十的人發出邀請,並增加獎金。另外帝都文社的記者也要來現場,一方面做個見證,一方面加大宣傳。對外就說,是帝都文社贊助舉辦此活動。”

“沒問題。”歐陽錕點頭:“只要他們能把高手請來就行。”

叱羅剎察言觀色,又道:“記者朋友還說,希望換個地方比武。畢竟這天龍寺有些偏僻,不如挪到南市或北市,那樣才熱鬧。”

歐陽錕想了想:“他們倒是不怕事大,可如果挪到鬧市,眾目睽睽之下比武,參賽者受觀眾刺激,更容易下狠手。”

叱羅剎似乎私下裡答應了記者什麼,可他卻沒敢說出來,欲言又止。

歐陽錕盯著叱羅剎:“有些人本來可以體面認輸,可一旦觀眾多起來,就很難體面了。”

叱羅剎道:“師父,帝都文社的人說了,這樣能賺錢。到時咱們兩家分。”

歐陽錕苦笑一聲:“那位記者朋友,是不是也答應給你分一些呢?”

“哎呀!師父!您錯怪徒兒了!”

“呵呵,不要慌,師父只是開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