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師父真的沒與你說過。”古月山嘆了口氣:“罷了,我明白師父的意思,他之所以把教主之位傳給你,也是不想再讓神教參合到政事當中。可現在不想,恐怕也不行了。而有些話師父不說,那我來替他說。”

隨即古月山讓人把大門關上,並掛“免客牌”,這才對雁悲鳴道:“師妹排行第八,入門最晚。所以有些事你不知道,你也沒見過師爺爺。可我見過。你知道師爺爺是誰嗎?”

“不是程萬奴嗎?”

“那你知道程萬奴是誰嗎?”

“他……”

古月山指著洛陽方向:“就住在長安郡主府裡,是你那位親王師弟家裡的老奴才,胡榮。”

“什麼?!”

古月山苦笑一聲:“當然嘍,他當奴才也算是當到頭兒了。曾經的大內總管,如今在秦王府裡,據說也頗受尊敬。可以說是半奴半主。據說長安郡主還要為他養老送終。這對於一個奴才來說,也算是莫大的榮耀。或許也因為此,他才甘心為長安郡主效力到這把年紀吧。”

古月山話鋒一轉:“說到這裡,你應該明白,當初創造紅黑神教是為誰辦事。當然是為皇帝辦事。後來神教落入師父之手,但你應該知道師父與陳太后是何關係。陳牧(牧王)是什麼人,你心裡也有數,而且可以說他就是你帶大的。但你知道老七花聽風是什麼人嗎?”

雁悲鳴盯著古月山:“難道也是一名皇族?”

古月山點點頭:“只能說懷疑是。但在皇帝眼裡沒有‘懷疑’二字。既然懷疑,那他就不是。花聽風的母親帶著花聽風去找皇帝,但皇帝不承認。更可悲的是,花聽風已經被人給廢了。你知道廢他的人是誰嗎?”

“是鳳尾鵟。”

“可你知道鳳尾鵟和花聽風是什麼關係嗎?我提醒你一句,二十多年間鳳尾鵟生過很多孩子。”

聽到這裡,雁悲鳴大驚失色:“難不成……”

古月山無奈地擺了擺手,示意雁悲鳴別說了。

即便是飽經風霜的雁悲鳴此時也是呆若木雞,不敢相信。可是面對三師兄,她又不能不信。

古月山嘆了口氣道:“其實,恩師自己選的徒弟只有三個,大師兄譚方鼎、我,還有你。其他的都不是他自己想要的徒弟。當初師父被害死,身邊只有你。你回來說,師父讓你發下毒誓不為他報仇,還把教主之位傳給你。

……我相信這些話是真的。其實大師兄也相信。但他嘴上說不信。因為他與教主的感情,就是父與子的感情。而大師兄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爹被人害死,無論如何也要給爹報仇。可他沒留在紅黑神教與你爭權,而是把風之營帶走,成立佛生門。

……其實我也想給師父報仇,但想殺入皇宮實在太難,於是我想送毒。可我費盡心機也沒能辦到。關鍵是咱們所謂的二師兄陸笑,也就是當年的大內統領姬凌雲,他太瞭解我。我的辦法在他面前不管用。就是他,先後三次破壞我的計策,還把我逼得離開洛陽。

……其實我知道,你也嘗試過刺殺陳梅,可你是什麼結果呢?被一群大內高手一路追殺到華州去,差點死在路邊。那你知道是誰把那些大內高手引走的嗎?是我!

……真是命運捉弄,你想殺陳梅,反被陳梅追殺重傷,結果你卻被陳梅的兒子救活。不過咱們話分兩頭說,陳梅的罪惡與她的兒子無關。而說到底,這位秦王還是咱們師父的外甥,是陳牧的弟弟。

……也正因為此,我才對他沒有惡感,而且我發現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他曾給我寫過一封信。字裡行間看得出來,他對你和神教都頗有感情。

……憑一己之力,在洛陽寸土寸金的北市建立紅黑寺,還給神教弄了些營生,維持生計。而且在曹皇后頒佈《規墨令》時,他把神教八百弟子送去雲州。雖然開荒辛苦了些,可好歹是抱住性命。

……你再看眼下,重建神教的錢,不就是他出的嗎?這種人,很難得。所以我也願意幫他在長安鬧事,搞臭五公子唐劍,幫他的媳婦爭奪家族權力。

……哦對了,還有一點,你應該發現陸笑、馮真青、李漠白、儒尚農的根骨都非常好。在師父的這些徒弟裡,反而我和大師兄武功是最弱的。那是因為他們是從幾十萬人中選出來的。而花聽風根骨不怎樣,所以內功造詣不高,但那小子很要強,在外門功法上狠下功夫,倒也練就不俗輕功。而你根骨不錯,能內外兼修,可你不也是師父在千人中挑選而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