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一支京統騎兵衛打這裡路過。見到蘇御的馬車,停下,恭敬行禮。蘇御坐在車裡,傲慢地揮了揮手,衛隊這才繼續前行。

“你信不信?”老黃又問了一句。

“信!信信信!”房東忙不迭地說。

雖然房東連續捱了幾悶棍,可他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似乎是在等,等唐家人出面。

這時蘇御將一包錢丟出,老黃接過錢袋子,開啟袋口給房東看。全是金幣,這大一包少說也有上千萬。

老黃抓了一把金幣問:“你家店租一年多少錢?”

房東盯著金幣說:“租半年要六十萬。如果是租一年,是一百一十萬。”

老黃道:“好,我每年多給你二十萬。我租十年。去,把他家人給我攆走。然後你帶契取錢。”

房東腦子嗡嗡響,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老黃喊:“來人,把他家房子給我點了!我倒要看看誰敢攔著。敢碰我家人一根汗毛,咱就去武衙說話,給我點!”

“別!”房東雙手舉起:“管家先別動手,容我些時間,去去就來。”

……

房東急匆匆跑進酒館,飛奔三樓,來見唐媏。

“姑奶奶,今個算是碰見大麻煩了。現在咱被逼得沒辦法,實在扛不住……”

“東家不必多言,我在樓上都已看到。”唐媏不緊不慢地說。

房東眨眨眼:“那您不派人去碼頭那邊與金爺說一聲?”

唐媏嘆了口氣:“已經派人去了,可今個唐金不在,別人我也不認識啊。我到底是個嫁出去的姑娘,夫君還是個殘廢。除了唐金,沒人給我面子咯,叫不動人咯。”

聞言,房東最後一道心理防線崩塌了,急道:“那可怎辦哩?這夥人來路不簡單啊!”

唐媏冷哼一聲:“那我不管,他想租,也得等到我到期了才行。白紙黑字的契約,他怎的還不講王法了?跟我來硬的?”

“姑奶奶,要不這樣成不?”房東求道:“我把租金退給您,我再多給您五萬,就把這店讓給他吧。”

唐媏臉色一沉:“那怎麼能行?我已與那姓李的談好兌店,我怎好反悔?做人要講究信譽才行。再說了,兌店還有三十萬呢。你多給我五萬,我還是虧了。”

房東苦著臉:“可那姓李的也沒來呀,八成是他反悔了吧……”

唐媏擺了擺手:“我觀那姓李的一表人才,不會是那樣的人。他呀,一準是行船耽擱了。前幾日還颳大風呢,我還替他好一陣擔心。”

“哎呦……姑奶奶您可真是慈悲心腸……”

房東找到搬石頭砸腳的感覺:“這樣吧,姓李的那邊我來解釋。他來了,我去跟他說,捱罵我兜著。而兌店的錢,我出!多給您十萬!十萬還不成嗎?您就當救救我吧,發發慈悲吧!”

“不行!”唐媏端起架子來:“我薛家是忠烈之家,豈能因利忘義?”

房東急得掉下眼淚,跪到地上哭喊道:“如果姑奶奶不肯讓,小的積攢半輩子的家當可就要沒了呀,外面那幫人我實在得罪不起呀,姑奶奶行行好吧!”

言訖,房東雞鵮碎米一般磕頭。

觀之,唐媏嘆了口氣:“哎,生活不易。我就看不得別人可憐。既然如此,那我就為你做一回小人。只是坑了那姓李的,我心裡怪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