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洛西碼頭南馬路。

一夥人來到薛家酒館門前。為首一名錦衣男子,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看他一身華麗行頭,一準是京城闊少。

這位闊少帶著一名錦衣老奴,兩名綢衣劍客,八名精壯武打,還有一個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秀氣小太監。

他們在酒館裡吃酒,卻因菜品味道不合口味與掌櫃吵了起來。隨後那闊少帶著人,堵著門口罵街,也不讓別的客人進店。一時間引來好些人圍觀。

都知道薛家酒館是唐家照著的,這位少爺是什麼背景,敢來這裡鬧事?

有人說,他帶著太監,八成是有皇族背景的人。一時各種傳言擴散開來。

“他嗎的!不就是一家破店?跟我家少爺裝什麼大牛*!我家少爺動動小手指,把這店面包下十年!讓你們現在就給我滾蛋!這家店的房東是誰?給我找出來!我家少爺要包,現在就包!你就說多少錢吧,只要有個數,我家少爺就給得起!”

這一上午蘇御都按兵不動,一直在等房東回家。如果房東一直不回來,蘇御就不會出手。

經唐媏派人打聽,得知房東昨夜在姘頭那裡住,按照往常習慣,晌午就能回來。果不其然,他真的回來了。

房東就住在薛家酒館不遠處,他前腳剛回來,薛家店這邊就鬧將起來。

老黃站在街頭罵人,蘇御盯著房東家的方向,看有沒有人去他家報信。如果沒人報信,自己就登門拜訪。當然最好的結果還是把他吸引出來,那樣才更主動一些。

蘇御在街上大耍二世子派頭,從車裡拽出一大包錢來,抓起一把銅子兒,拋向看熱鬧的人群。

場面瞬間被點燃。

一大群人瘋搶錢幣,剛搶完一波,又見到銅錢冰雹一般從天上砸了下來,一群人繼續瘋搶。

擔心鬧出踩踏事件,蘇御向不同方向拋去,一時間場面大譁,熱鬧極了。

“我家少爺有錢!花不完的錢!”

老黃扯嗓子喊:“快把房東給我喊出來!我家少爺要包十年的!給二倍租金!房東死哪去了,是挊母狗去了嗎?怎的還不過來?!”

用不多時,房東揣著手走出家門。他沒跟著窮人們一起搶銅子兒,而是冷眼看著。可他剛露頭,就有人在老黃耳邊說了些什麼。再看那老黃猶如脫兔一般,衝到人群裡就把房東給揪了出來。

老黃雖是花甲年紀,可這老燈力氣奇大。房東被鉗住脖領,愣是毫無還手之力,被老黃一直拽到他家少爺車前。

老黃瞪視道:“我喊了半天,你他嗎裝什麼死?你是聾嗎?!”

房東掙脫兩下,掙脫不開,苦著臉道:“這位老管家,您是不是搞錯了。你們與開店的鬧彆扭,別拿我撒氣啊。這跟我沒關係呀。”

老黃瞪視:“我家少爺要租你的店,這就跟你有關係!”

“這……這不大好吧。”房東為難地道:“咱家店已經租出去了呀。”

老黃臉一緊:“我警告你,少跟我廢話。我家少爺說了,就要租,現在就租。你他嗎要是不租,我現在就把你家房子點了!”

房東家裡也有小廝,見主子捱了欺負,摩拳擦掌闖過來,可這時京城闊少身邊的兩名劍客抽劍在手,把那群小廝擋在外面。

氣溫並不高,可房東依然額頭見汗,小聲問老黃:“敢問這位管家,您家少爺是什麼來路?高姓大名啊?”

“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家少爺的名諱是能隨便告訴你的嗎?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知道我家少爺姓趙?哎媽!說漏嘴了。”老黃先是一虛,隨即又抓住房東脖領:“你沒聽見,對不對?”

“呃…,對對對,沒聽見,什麼也沒聽見。”

老黃挺直腰板:“我不管你家這門面是否租出去,反正我家少爺現在就是要租。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趕緊把這開店的給我攆走。你要是不攆走,我就拿你開刀。我可不是嚇唬你,我家少爺一揮手,能把金吾衛招過來。你信不信?”

房東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