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麻佬臉上毫無光彩,看來他對解藥沒有一點把握。

唐憐心裡難過,想著隱瞞此事,可當她回到沁兒病房,卻發現沁兒不見了。

沁兒留下一封書信,言說命不長久,要在死前去見一個人,了卻一樁心願。

她只帶走瘋奴和賣根雕剩下的幾千錢。沁兒賣根雕,大半年來賺了幾萬,可那些錢都被她花在紅黑寺裡的孤兒身上。給他們買糖吃,買衣穿,而那幫孩子多半身體虛弱,還時常求醫。

在蘇御眼中,沁兒一直都是最大方的人。蘇御自認為已經很大方了,可是照比沁兒還是略顯遜色。蘇御時而給窮人撒錢,是消業。而沁兒是發自內心的照顧可憐人。

“我或許猜到她要去見誰。”唐憐端坐紅黑寺大殿:“我看還是別攔著她吧。”

屠彪憤嘆一聲,低下頭。顏小乙側過頭抹了抹眼淚。

當時老黃老呂也在大殿,二人對視一眼,什麼沒說就走了。

屠彪憤然站起:“儒尚農,好狠毒的一個人。從今日起,我與他再無同門之情,若是被我撞見,非殺他不可!”

唐憐勸道:“屠護法還是別衝動吧,你不是他的對手。”

屠彪吼:“打不過,我也要濺他一身血!”

屠彪轉過身:“小乙,你帶幾個輕功好的兄弟去查,查到儒尚農,你們不必動手,讓我親自會他!”

……

譚沁兒已經來到黃河邊上,黃河渡口因戰亂而封鎖,沁兒只能望河興嘆。

趕驢車的車伕說,認識一個會編竹筏的人,若趕上好天氣,再有河水不急,可乘竹筏渡河。只是費用稍高一些。

沁兒問,要多少錢?

車伕說,怎麼著也得一千錢,而且竹筏不能送你,回頭人家還要渡河回家。

沁兒一笑道,那是當然。

閒言少敘,沁兒登上竹筏。那竹筏在黃河之上,彷彿一片樹葉,兩名強壯船伕,腰間別刀,奮力划槳。

船伕為何帶著刀?說來也是河面行船的老規矩了,只不過平時他們把刀藏在船艙裡,而這竹筏無有藏刀之處,所以別在身上。為此沁兒也沒太在意,不過此時沁兒也挺操心,因為譚不瘋怕水。

聽顏小乙說,去泡浴池他都害怕,不過一群人哄著他,倒也能泡上一會兒。可來到滾滾黃河之上,竹筏晃盪,譚不瘋嚇得雙目緊閉,雙手捂著臉,渾身僵硬趴在筏上,生怕別人把他的手掰開。

這時兩名船伕對視一眼,突然不划水了,二人同時伸手道:“戰亂時,半渡給錢。”

譚沁兒有些惱火,可也沒說什麼,掏出一千錢給那虯髯男子。

虯髯男子收了錢,而另外一名光頭男子的手卻沒收回去。

沁兒眨眨眼,看著禿頭男子。

男子盯著沁兒道:“我的那份呢?”

“什麼?”沁兒氣道:“說好的一千錢,怎還漲價?”

光頭男子冷哼一聲道:“我們說的是一人一千。”

沁兒小豹子脾氣豈能容他,怒從心頭起, 可剛要發力,卻覺得渾身無力,而這時瘋奴卻依然趴在竹筏上不敢動彈。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給他錢。

二船伕雖然半路加價,可他們並沒有再提出其它要求,順利渡河。

踏上岸邊,譚不瘋撒腿就跑,發現一家飯館,扭頭鑽了進去。

那飯館孤零零立在河岸,左右無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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