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三年,四月廿七。

庚王趙準被逐出王府,王府牌匾被人摘下,丟在地上,讓趙準自己抱走。

康王趙棣終於還是對趙準下手了。正如王孫趙旻所言:既然你不能帶領大家對秦王發動有效反擊,那還要你幹什麼呢?真把自己當國相了?以為大梁朝缺少一個勤政的王爺就會倒臺?

沒有你,大梁朝一樣運轉。只是貪汙會多一些,辦事效率會低一些,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康王有些扛不住了。

秦王的手段太多,康王不可能事事都自己扛著,需要一個先鋒替他衝鋒陷陣。

本來康王以為自己有兩個先鋒,一個是皇太后曹玉簪,一個是左攝政王趙準,可這兩個傢伙在這次鬥爭中表現得非常差勁,明顯動力不足。

那曹玉簪還知道採取一些行動。比如上次她抨擊秦王不孝,就為康王派扳回一局。可趙準卻完全沒有組織起一次有效反擊。那還養活這麼大一個庚王府有何意義。

“趕緊走!把牌匾帶走!”

趙準當然不可能自己去抱那塊匾額,與他一起被驅逐的還有西門王妃、斷腿的詹側妃、剛進門的唐側妃和孟側妃,還有一眾女眷美人、十幾名婢女,和兩名馮太妃留下的老太監。

趙準是一個正常人,他喜歡美女,尤其喜歡那些會討男人喜歡的美女。但他並不沉迷其中,他每日起早貪黑的辦公,兢兢業業。

沒有功勞還有苦勞,突然被逐出王府,牌匾也被人給摘下,粗暴地丟在地上。趙準揹著手,站在門口,望著空匾大門,嘆息一聲。

“你怎麼還不走?”

組織抄家的人是王孫趙旻,他神情傲慢地站在門口石階上:“康王說了,已經對你網開一面,現在把裕王府劃給你,你自己去修一修住下。”

趙準不吭聲。

趙旻走下抬價,抬起手,食指點向趙準心口:“我可提醒你,康王對你還是不錯的。你可不要懷恨在心,更不要吃裡扒外。否則……”

趙旻是第九境的武人,他的力氣非常大,看似輕描淡寫的點趙準兩下,趙準就站立不住,身形向後退去。

見趙準被欺,唐側妃衝了過來,抬手給趙旻一個巴掌,指罵道:“你算什麼東西,膽敢訓斥親王!”

這次朝廷沒有削去趙準王爵,只是判他一個“慵政之罪”,便把他的攝政頭銜抹去。同時康王趙棣發表文章稱:我朝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趙準身居高位,卻尸位素餐碌碌無為,不能為百姓謀福祉,讓本王寒心,故忍痛削其職務,讓他閉門反省。

打趙旻的這位唐側妃,就是清華坊唐氏門閥已故九公子唐渭的女兒,唐圓苑。臨嫁前,被唐靈兒等人做主,送入國公府,過繼到她十八叔唐振家裡。換句話說,名義上她現在是唐振的女兒。

趙旻回手一巴掌,將唐圓苑打倒在地:“嗎的,賤人,敢打我?我奉皇命抄家,若你抗法,我就殺了你!”

趙旻的一巴掌,普通男人都受不了,唐側妃當場暈厥過去。

真是樹倒猢猻散,此時庚王趙準身邊,一個能打的人都沒有。他的親王衛已被控制起來,卸掉軍銜,沒收兵刃鎧甲。年輕力壯者,被送到八關繼續服役,而那些年紀偏大的,直接遣散回家,不允許再給趙準效力,否則當謀反處置。

這時有三名黑衣女子從遠處跑了過來,見趙旻打側妃,她們拽出長劍。

趙旻斜眼望見她們,冷笑一聲,指著三名女子道:“三個數,若不放下武器,當場射殺!一,二……”

“慢著!”趙準張開雙臂,攔在三名持劍女子面前,高聲喊:“把劍放下!快放下!”

這三名女子,當然就是馮太妃的三位義女,趙靈、趙柏、趙梧。她們還在尋找那個割掉太妃腦袋的道士,聽說庚王府被抄,她們急忙趕回。

在趙旻的嘲笑聲中,在一眾騎兵的弓弩之下,在趙準的咆哮怒吼聲裡,她們終於還是放下武器,並被沒收“王府護衛”腰牌,從此不能再持劍上街,否則以謀反定罪。

……

半個時辰之前,趙準身邊有百位幕僚,無數走狗,可現在他身邊就只剩下女眷和奴婢。

趙準沒留三位墨家義姐,他對三人說,你們留在外面才更有意義。

帶著家眷和少許傢俱,搬進破敗不堪的裕王府。趙準連換牌匾的心思都沒有,只是把裕王府牌匾撤下,與庚王府牌匾一起放在院子裡。

也不知是怎麼搞的,裕王府地面上好多坑洞,看來曾有人在這裡挖地三尺。

可這裡到底有什麼寶貝,值得他們如此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