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婷一笑道:“王姐姐這話理太偏,送聘禮不光是為人家好看,也是為王府好看。”

被嗆了一句,王珣咬了咬嘴唇,伸手拍打孔婷肩膀:“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要你教我?再說了,咱家郡主給的聘禮,自然不會丟王府臉面的。”

美人也就是妾室,與家裡地位高的婢女之間,身份差距不大。在別人家裡,小妾與大丫鬟瘋瘋鬧鬧也很常見。

唐靈兒瞥了王珣一眼:“你可小心點,若把孔婷孩子打掉了,秦王把你嫁老黃。”

聞言,王珣一縮脖站到一旁,沒了心氣兒。

孔婷坐在榻上偷笑。

……

驛馬飛馳,戰報頻傳。

唐振重騎第八師、唐離弓騎第二師已靠近蘭州,但由於敵軍勢眾,二人未敢輕舉妄動,繼續等待援軍。

說來令人費解,此時河州守軍一萬人,被六萬敵軍圍困,形勢更加危急,可唐振唐離不支援河州,反而支援四萬駐兵的蘭州。

要說蘭州河州的重要程度不分伯仲,難道不應該先去支援更危急的河州嗎?

由於唐振沒做出任何解釋,不禁引得大家議論紛紛。

有人說,唐振是反其道而行,希望獲得出其不意的效果;有人說,典效忠尤善防守,他能挺得住;還有人說,唐振是希望祁東陽見到援軍能從城中衝出,畢竟以前祁東陽就這樣幹過;又有人說,唐振希望殲滅敵軍主力,這樣河州之圍不解自破。云云。

其實為打這次戰爭,唐振有意換將,把鎮守漢中善於進攻的王操天調來河州,再把善於防守的典效忠派往漢中。可由於桑臘的突然襲擊打亂了唐振的計劃。據說此時王操天還在趕往河西的路上,而典效忠卻被困在河州城裡出不來了。

大戰開啟,人心惶惶,早朝上曹太后提議,玄甲軍再調兩個師,孟氏、西門氏也各準備兩個師,向潼關集結,隨時準備支援河西。

可太后的提議很快被兩家門閥駁回,兩家都給出了“非常充分”的不發兵的理由。

早朝散去,太后與眾王公移步後殿,曹玉簪聲音低沉:“兩個師派不出來,那每家派一個師總可以吧?”

西門真森剛要說話,曹玉簪打斷了他的話:“休再與我說南晉東路軍蠢蠢欲動。司馬衷(南晉皇帝)每月給我送水果,我們常有書信來往。聽說我要打河西,他為策應梁朝,可以隨時撤兵二百里,讓我們放心去打。我相信司馬衷不欺我。”

西門真森高聲道:“兵不厭詐,豈能輕信?”

孟丹青輕笑一聲:“太后之憂,無外乎河西戰敗。倘若唐振真的覺得棘手,他會把漢中兵調去河西。漢中兵一離開,我孟家自然會補充到漢中去。這豈不是比我們調兵到潼關更方便?”

曹玉簪嘆了口氣:“歷次與胡人開戰,你們兩家都畏首畏尾磨磨蹭蹭,以前陳太后如何說你們,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再像她一樣受你們的氣。”

曹玉簪突然換了一副面孔,抓起鳳霞猛摔,砰砰作響:“我希望你們像男人一樣有血性!有骨氣!別連女人都不如!”

當時秦王趙御和庚王趙準也在後殿,小寡婦突然罵街,著實有些出人意料。

這種話是不應該從垂簾聽政的太后口中說出的,可她還是很失風度地說了出來。

結果她的話不但沒有激怒兩位國公,反而聽到兩位國公的笑聲,他們的笑聲越來越大,後來變成哈哈大笑,只是笑得又沉又冷。

氣氛尷尬,也沒能解決問題,蘇御道:“先派玄甲軍兩個師駐兵潼關吧。”

其實沒有真的派兩個師駐兵潼關,當時蘇御說這話,只是緩解尷尬氣氛。

兩位國公拂袖而去,趙準緩緩扭過頭來,瞪向曹玉簪,輕聲呵斥:“抽哪門子風!”

曹玉簪冷聲:“河西不能戰敗。”

“徵兵吧。”蘇御站起身往外走,輕聲自語:“只是國庫要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