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婉婷挽了挽袖子,一手掐腰,一手對自己豎起大拇指:“她敢攆我走,我就幹她釀的!”

王當哭了,跪下來求道:“小姐,您這是氣糊塗了嗎?怎能說出這樣話來?不看僧面看佛面,打不得啊!唐靈兒抗旨,太后都不敢動她,還不是有安國公撐著?您要是硬闖去,那可就丟大人了,咱家楚國公的臉也被你給丟盡了呀。若惹惱咱家國公,那小姐以後就徹底沒戲了。別說嫁秦王,就是在西門氏也沒有立錐之地……”

……

蘇御認為,自己與馮瑜算是一對患難夫妻。也正因為此,堅持要把馮瑜收入府門,花多少心思,熬多長時間,也不覺得後悔。太長公主突然要廢掉側妃,蘇御不能答應。

“可是回洛陽之後,要給姑姑一個交代才好。她畢竟是為我好嘛。”

已是十月,還沒有張之悌和張氏八壯的訊息,蘇御有些等不及了。而此時曹玉簪已任命河東道節度使、觀察御史等一系列官員。稅改基本結束,秦王也就撈不到什麼好處,乾脆分批撤兵。

這一日回到洛陽。

剛一回家,就聽唐靈兒說太長公主與馮太妃吵了一架,據說二人吵得還挺激烈,都氣得不輕。

蘇御回家時,唐靈兒正準備驅車去看看。雖然她現在非常不喜歡太長公主和馮太妃,可還是要去走走場面。畢竟她們是老一輩皇親,一個是萬隆帝的媳婦,一個是萬龍帝的妹妹。

這大半年來,秦王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打仗,剛一回家還沒坐上半刻鐘,就要離開。這時蘇御還發現老呂不見了,據說大半個月沒回家。一時來不及多問,就驅車趕往道光坊慰問太長公主。而唐靈兒去了庚王府,慰問馮太妃。

看來二人吵得確實很厲害,太長公主倒在榻上,臉色慘白。

吵架吵出內傷,是真動了火氣。

當然,不能小看吵架。因吵架而死的人可不少。尤其是心臟和血管不好的人,可能吵著吵著人就沒了。

一見蘇御來慰問,太長公主趙瑛立刻坐了起來,扯嗓子叫罵幾句,罵那馮太妃不得好死。

蘇御笑了笑,坐到榻邊:“姑姑何必生如此大的氣,能有甚解不開的事?”

趙瑛氣道:“前些時就有人傳言,說你幾次遇刺與庚王府有關。我想我侄趙準不是那種人,故而不信。可前幾日我進宮,有人指證,竟是那姓馮的在背後作梗,那我豈能饒了她?若不是趙準攔著,我定殺之!”

蘇御一皺眉:“既然有人指徵,何不讓內侍省和大理寺合辦此案?”

趙瑛嘆了口氣:“若有鐵證,還說什麼呢。”

蘇御一笑道:“說了半天,竟也只是推測,當不得真。”

蘇御嘴上這樣說,心裡想的是曹玉簪在背後搗鬼,一定是她刺激太長公主去罵馮太妃。她為什麼要這樣做,蘇御也拿捏不準,只等著見到曹玉簪再說。

勸女人,可不是講道理這麼簡單。當道理講完她還不解氣,就到了下一環節,幫她一起罵人。蘇御深諳此道,不久後太長公主的氣消掉一半。

話鋒一轉,又說到側妃的事上去。

蘇御一開始以為,趙瑛突然發作,是想為詹玉林家裡謀取一些好處。畢竟她是詹家的媳婦,將來她死了,是要進詹氏祠堂的。若能把詹氏姑娘送去親王府裡當個側妃,也算是給詹家效力。

可實際上並非如此,趙瑛是強力推舉西門婉婷和孟璨。

“我說御兒啊,你怎就不體諒姑姑的苦心呢?沒事時我就在想,若小皇帝突然駕崩,誰來繼承皇位?若是以前,我或許還會考慮考慮,在你和趙準之間權衡一番。

……可經過這大半年來看,我覺得你更勝一籌。因為你能打仗,而趙準不能。正如皇兄在世時所言,你當上皇帝,才有一統天下的可能。到那時讓趙準給你當個丞相,你哥倆一文一武,何愁天下不統一?

……不過呢,你想當皇帝,孟氏和西門氏都會阻撓。我現在撮合兩家姑娘進秦王府,這也是在幫你拉攏兩家。”

太長公主說得對不對?

不同人會給出不同的答案。

若這番話被老幕僚典鞏聽了,必然精神一振。

可蘇御考慮,若真的那樣做,相當於先斷掉自己後路,再全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