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參加完必要的禮儀活動之後就坐到了小姑的身邊,唐兔坐在蘇御和唐靈兒中間,也是那種規規矩矩的跪坐姿勢。發現蘇御面善,小傢伙問蘇御:“完顏清說,非常喜歡跟你玩。說你會很多玩法。”

蘇御笑了笑:“你是怎麼認識完顏清的?”

唐兔道:“現在我們都在志學博士(唐念)那裡聽課。”

蘇御道:“以後你可以經常去小姑家玩,到時候帶你一起。”

唐兔開心地笑了笑,可她卻沒答應。這孩子跟完顏清一樣早慧,但她卻比完顏清更沉穩一些。不像男賈小公主那樣淘氣。或許是從小受到了更嚴格的管教才會如此吧。

禮會結束了,歐陽鏡作為女方家長,沒有資格坐到“高堂”的位置上。而且唐振與小喬之間也沒有三拜之禮,只有小喬拜老爺和正妻。唐振坐在那裡,遞給跪在地上的小喬一杯茶,小喬跪行到樊氏面前,敬茶。樊氏夫人接過茶杯,輕抿一口,就算是禮畢。

看著小喬在地上跪行,蘇御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如果這是自己的女兒,蘇御不會讓她去給人當小。而這時的蘇御,與大師兄譚方鼎倒是很像了。

也不知道梁朝如何會有這樣的風俗,父親納妾那天晚上,子女們要離開家。兩個孩子就被唐靈兒帶回郡主府。唐振的兒子已經十歲,是一個非常規矩的孩子。一來到郡主府就找個地方看書。而唐兔見到完顏清,就嘻嘻哈哈地玩耍起來,一直玩到天黑。掌燈時分,恬靜過來看過兩個孩子一眼,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蘇御回到小西樓寢室,竟然見到歐陽鏡在抹眼淚。

蘇御苦笑一聲:“你這是怎麼了?”

歐陽鏡擦乾眼淚,自嘲地笑了笑:“小喬嫁給國公爺我就放心了。”

“你一定要執行那個瘋狂的計劃嗎?”

“勁鋒,你是瞭解我的。如果這件事辦不成,我就會覺得活得沒有意義。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太監。而我是什麼人你最清楚。讓我當太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雖然有藥,可那是要命的東西,我不可能用命去玩普通女子。要玩就玩最大的!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

“好了,你已經跟我說過三次了。”蘇御放棄勸說,而是道:“我對你的未來很不看好。我直言告訴你,我不會幫你。昨天晚上你跟我說要在鹿橋驛練兵,我看你還是死了心吧。”

“我沒說要你幫我。”

“那你想找誰幫你?唐振?”

“不是唐振,而是太后!如果太后讓我在那裡練兵,你會怎麼做?”

“如果是太后找我,我也會直言拒絕太后。因為她要刺殺五大將這件事也非常危險。一旦她玩砸了,我就要受到牽連。到時候唐振也保不住我。”

“那你就不怕太后從此不用你了?”

“她不用我,我就去當個商人。而且我壓根也沒想在她手底下幹太久。等我離開京統,憑藉唐氏門閥的資源,只要給我一點資本,我就能發展起來。我當一個門閥商人,照顧好……”

歐陽鏡突然打斷蘇御的話:“可我覺得太后不會輕易放過你,唐振也不會輕易讓你離開京統。”

蘇御不吭聲,輕捻手指。

歐陽鏡揹著手道:“因為找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很難。雖然你也很有脾氣,動不動還給太后撂挑子,但太后還是離不開你。我覺得她現在對你一定是又愛又恨。而你在那個位置,唐振也可以受益。唐振可以透過你獲得玄甲軍中情報,這對軍閥來說很重要,就算唐振不想搞玄甲軍,可他總是要防著點,對吧?另外太后現在需要與門閥合作,為了對抗五大將,甚至是為了保命,而唐振也樂意與她合作。我覺得你將來的操心事比我多。我的目標非常單一,而你一定比現在還要忙。”

歐陽鏡指著蘇御桌子上的那些檔案:“你不要以為用一些符號勾勾畫畫的我就看不懂。我太瞭解你,你一定是在幫太后搞軍隊。我只是不知道你要怎麼搞罷了。”

蘇御把手一攤:“可我還是不會幫你。”

歐陽鏡突然蔫了,坐在榻上,雙手抱著頭:“看來這條路行不通了。”

蘇御笑了笑。

歐陽鏡嘆了口氣:“其實太后也沒答應我。我覺得她是故意不表態的。讓我自己去做,做好了再聯絡她。”

蘇御覺得歐陽鏡已經萌生放棄刺殺趙挺的念頭,趁熱打鐵地說:“你鬼點子那麼多,可以試試別的。”

歐陽鏡抬起頭:“可我沒你瞭解太后,那你給我支一招?”

蘇御想了想:“你聽說過呂不韋嗎?”

歐陽鏡:“怎麼了?”

“先商後相。”蘇御頓了一下:“現在太后最缺的是錢。”

等歐陽鏡攢到足以打動太后的錢,不知道猴年馬月。而時過境遷,或許歐陽鏡就改變了想法,不再考慮去搞太后。所以蘇御覺得這是很好的一招。既不打消歐陽鏡的積極性,還能讓他把注意力從那件事上挪開。

經過一番長考,歐陽鏡突然跳了起來:“好!做商人是我的老本行。看我去幹幾票大買賣!”

蘇御笑了笑。

歐陽鏡攥緊雙拳,額頭青筋暴起,低聲咆哮:“非睡太后不可!”

蘇御又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