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九章 左手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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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鬥指戊。
夜涼需添衣。
昨夜,二樓的燈一直亮到子時,郡主的燈燭剪影落在窗戶上,她看起來一直沒動。偶爾有幾個身影出現,來去匆忙。郡主似乎在調兵遣將,籌劃大事。
唐靈兒本不打算與蘇御見面,權當感情徹底破裂,那樣才更有欺騙性。可思來想去,還是有些擔心,情不自禁站起身來,推開窗戶向後院望去。如果蘇御還沒睡的話,就去找他談談。
當她向下望時,竟見到蘇御站在小院裡向上張望。目光交錯,唐靈兒笑了笑,蘇御點了點頭。四目相對竟似千言萬語,悄然間產生默契,唐靈兒也不必再說什麼。
雖然有了默契,但還不清楚唐靈兒的具體安排。直到第二天,見郡主一頓操作猛如虎,竟讓蘇御捲鋪蓋走人。胡榮送蘇御出門,告訴蘇御“將計就計”“引蛇出洞”,這時蘇御心裡才算有數。蘇御欣然感嘆:安國公眼光不俗,他選的總裁沒那麼容易被韓斐糊弄。
由於事發突然,來送蘇御的人並不多。向身後望去,陸陸續續還有人趕來。蘇御不想在坊門口再耽誤時間,在許洛塵那首酸掉大牙的詩還沒念完的時候,蘇御已經開清化坊,向紅黑寺而去。
他的車被沒收,那兩匹棗紅大馬也因為“附爵”收禮而留下,只剩老白馬和老黃陪伴。喧囂的洛陽街頭,老奴、白馬,看起來竟有些蕭索。
來到紅黑寺,七師兄花聽風竟也在這裡,聽說蘇御被免爵,花七俠頓時臉色難看起來。
花聽風相俊朗但偏陰,說白了就是那種痞帥相貌。喜穿白衣大袍,愛乾淨,愛飲酒,愛女人,愛撫琴,是一個非常灑脫的人。可他這人身上江湖氣息太過濃重,門派意識深入骨髓,見不得門人受辱。
言談中七師兄額頭青筋暴起,面帶狠辣之意,突然摔碎酒杯罵道:“唐家欺人太甚!”
——
紅黑寺大殿,兩尊高大神像聳立。神教兩位護法左右分坐,護法階梯下面才是紅黑寺戒律長老唐憐的位置。唐憐身後還有三十教眾,肅然站立。
其實蘇御的護法是他自己的封的,到現在紅黑神教的家譜上也沒有蘇御的名字。這次雁悲鳴回到聚奎山,只是把蘇御的名字補刻在恩師墓碑上,算作陳千缶的第十名弟子。對於蘇御的自封護髮身份,雁悲鳴一直都是默許狀態。蘇御重新整合紅黑神教,功不可沒,教眾信服,沒人對他的護法身份提出質疑。
這時蘇御才知道,原來大名鼎鼎的牧王陳牧,竟然是陳千缶的外甥。陳千缶還是陳太后同父異母的哥哥。陳牧與皇子趙牧是雙胞胎兄弟,是先帝私生子。趙牧被抱進入宮中歸唐皇后撫養,而陳牧被陳千缶抱走,在聚奎山長大,跟了舅舅的姓。陳牧在陳千缶墓碑上排行第九。
以前蘇御還以為自己排第九,現在看來不是。
紅黑神教底蘊遠超想象,與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都說紅黑神教的創始人是程萬奴,可蘇御覺得他可能不是真正的老大。
也難怪風雲如何變幻紅黑神教依然屹立不倒,看來根兒在皇室。只是至今為止那人也未浮出水面。
“七師兄莫要生氣。”唐憐一笑道:“天下好女人有的是,咱家蘇師兄何必非吊死在唐靈兒這一棵歪脖樹上。當那附爵便要聽媳婦的話,沒得自由,淨受窩囊氣,要我看也沒什麼意思。我在唐府裡混跡多年,深知附爵過得苦悶。倒不如現在,活得瀟灑。”
蘇御笑著點點頭。
花聽風悶聲不語。
蘇御捻了捻手指,覺得這件事不能瞞著花聽風,否則會讓他心生芥蒂。在他把自己當兄弟看的時候,有一次不把他當兄弟看,他就會心寒。這種人就像火中冰,要麼把火壓滅,要麼被火摧毀。
“眾人下去吧,我與七師兄和小師妹有秘事要說。”
——
花聽風要去殺韓斐,被蘇御攔住。蘇御說,要辦他就辦得徹底一點,他身上很多疑點,不能讓他一死了之。
蘇御問花聽風,第一劍客卿吹雪是怎麼死的,當時情況如何?
花聽風道,卿吹雪孤傲,不許別人幫他,非要與那龍嘯天單打獨鬥。之前龍嘯天不肯應戰,卿吹雪就到處追殺獨孤門人,終於逼得龍嘯天出手。二人一場大戰,堪稱近二十年來最高水準的一戰,二人果然厲害,電光火石間,房倒屋塌,牆碎樹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