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擺手:“沒用,你們請不來他。他那個人犯軸的時候,不用繩子是牽不走的。”

這時臺下冒出一人來,喊道:“勁鋒,好風光吶,能否給咱也某給座位?”

蘇御一看,是歐陽鏡,大喜道:“鏡兄來得正好,你替我跑一趟,回家找唐麒,命人把那許洛塵給我綁來。只要他來了,你就有座位。”

歐陽鏡用什麼手段把許洛塵弄來,蘇御根本就不操心。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歐陽鏡專降許洛塵。好說歹說不成,薅住脖領子就走,容不得他。

上午歌舞表演,下午詩會,詩會結束就是重頭戲神女鬥彩。

看了一上午表演,蘇御終於領略大梁朝歌舞水平。說心裡話,歌曲不怎麼樣,但舞蹈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群舞,更是賞心悅目。歌舞進行到一半,許洛塵像個小偷似的藏在歐陽鏡身後,一副怕人看到的奇怪樣子,不時用長袖遮住半邊臉。

雖然他遮遮掩掩,可還是被擁躉認出,高呼其名。一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那許洛塵立刻變成另外一副模樣。雙手背在身後,看起來好似一個翩翩公子。走起路來昂首闊步。不時還向他的擁躉揮手示意,頗顯文人風度。

“哎呀,還是臺上好呀,哈哈,勁鋒,咱又跟你借光了。”

歐陽鏡登上高臺,謀了個好座位,喜不自勝。

群舞結束,下面是各大館子選送的神女獻藝,也不外乎唱歌舞蹈。看得出來,三大藝館尋選送的神女,無論是相貌還是技藝明顯高出一個檔次。想必今年神女必然落入三家之手。

可這時見遠處人潮分開,一輛王車在騎衛保護之下洶湧趕來,王車後面還跟著一輛花車。

蘇御問朱雀:“這是何人?”

朱雀道:“庚親王趙準在平康坊買下一角,正在興建‘開元閣’,號稱神州第一青樓。此時開元閣尚未完全建成,他就已經開始製造聲勢。從江南第一大青樓蒔花館買來花魁竇彩仙,參與這次鬥彩大會。另外還請來文豪範正明老先生出山。那範老先生早已宣稱隱居,可最後還是拗不過庚親王。範正明半年沒有新作爆出,據說這半年他一直待在庚親王府,專門給親王寫詩。只等著今年鬥彩詩會,一票抖出,拔得頭彩。”

說到這裡,朱雀眼神中略帶擔憂之色。許洛塵最近寫的詩詞她也看過,對詩詞評價不高,心中甚是失望。對於今日詩會無甚信心。蘇御對這場詩會並不關心,反而被“開元閣”這個名字頗感興趣。

閒言少敘,終於到了鬥詩的環節。

範婁顏薛四大文豪今日均被請出。孟氏美仙院請來婁川、顏無怨。西門氏彩雲閣請來薛滎。開元閣更有範正明坐鎮。萬花樓這邊也有新晉名人許洛塵遞送詩詞。其它館院也有請來詩人,卻無法與這五位相提並論。

詩會分為五輪比賽,每個詩人都要遞送五首詩詞。從太學府、集賢殿書院請來學士十名當場點評,並給與評分。每一輪有十八家藝館遞送詩詞,三輪鬥詩過後,許洛塵的三首詩分別排名第四十九,第五十三,第五十四位。

見到這樣成績,許洛塵羞愧難當。場下無數擁躉更是大失所望,無不憤恨嘆息,甚至有人開始破口大罵。罵那許洛塵是買詩欺世的腌臢之徒。許洛塵雙手抱住頭臉,低聲啜泣。

這時蘇御從袖中取出詩貼,交給館女呈送。看那館女神色,也是情緒低落。每次她上場,聽到的都是最差勁的評語。誰還沒有個臉面。雖然這詩不是她所創作,畢竟是她站在那裡接送詩貼,覺得丟人現眼。

可不久後一首《蝶戀花》被學士高聲朗誦: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又一首,《蘇幕遮》: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當這兩首詞爆出,場下一片譁然。

幾乎以滿分的成績登上榜首,遙遙領先其它詩詞。

原本對許洛塵大失所望的擁躉,突然找到爆發點,癲狂慶祝,嘶吼歡呼,失聲痛哭,場面之熱烈,難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