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嘛?不好看嗎?”泰泰疑惑地看著兩人。

鄭暄妍兩人都搖頭,想說好看,但說不出口,不然這就等於承認這種蕩婦的衣物美,說不定連貞節牌坊都立不了。

“化外之……”小西不知覺差點說漏嘴,立刻捂著嘴巴。

鄭暄妍也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化外之民嘛,我都聽到了。”泰泰無奈的搖搖頭,“你們是不是對儒家有什麼誤解。”

三人便開始一邊聊一邊走進城內,身後還有四個護衛跟著。

“你學過儒學?”

鄭暄妍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泰泰大大方方的點頭,“我學過一點真儒學,相公是這麼說的,他說大清的儒學都還一群混蛋玩意瞎編亂造的…

以自己私慾將註解全都扣到孔老先生頭上,然後說是孔老先生的意思,有些‘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味道…

就像有人愛將自己的話扣在魯迅身上一樣,至於魯迅是誰,我就不知道,反正相公說是一位大文豪。”

鄭暄妍此時眉頭皺了起來,她也學過儒學,只是這歪理邪說,讓腦袋說不出的混亂。

眼前的女子竟敢汙衊前人,大逆不道,但仔細想想還是有一點那味,最後還是好奇地問了一句:

“講堂寂寂夜鳴蛩,苦為兒曹課日功…何為真儒學,何為偽儒學,你如何辨知?”

“相公教我最簡單的方法,用‘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看書的見解,就像宋代朱熹的‘存天理滅人慾’不就有一絲強加於人的味道嗎,再到大清《清經解》裡面許多儒學都是劍走偏鋒,把條條框框規定死了,學多無用…

若是要學儒學,顧炎武,黃宗羲主張的‘經世致用’最好,而不像那些書呆子,會寫漂亮文章,會吟詩作對,會做官,危機時刻還會賣國…

不過,他們的書,早就被你們的皇帝給燒了,所以想讀也找不到,別白費力氣了。”

說完,泰泰一點也不想說這話題了。

因為她只讀過《論語》,還是在半眯著眼睛的情況下讀完的,很水,只要稍微深入,就會穿幫。

人說半部《論語》治天下,她半部《論語》睡一天。

這些歪理都是天天聽自家相公瞎掰,瞎掰多了,就耳熟能詳,而且還蠻好用的,在這隔離所總會遇到一些腦袋被門夾的書呆子。

與他們要做到“有理有利有節”,若是執迷不悟,最後人道毀滅。

此時的鄭暄妍已經陷入深思,甚至有些到了死衚衕,依舊拗不過彎來,畢竟學了十幾年的儒學,女規,三觀都基本成行,想要扭過來必先打碎以前的東西。

這不怪她,更不怪孔老先生,其實孔子也很委屈。

我招誰惹誰了,建立的儒學,只是為了教書育人,更是為了培養人的品質。

但被後人亂改一通,按照自己的主觀臆想,按照自己齷齪的心思,隨意地修改註釋,讓自己達到出名效果,卻誤了眾人,使得儒學越走越偏,最終的鍋由孔子自己一人所背。

正如莎士比亞說的:“一千個觀眾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可如今乾隆需要控制這哈姆雷特,讓一千個觀眾眼中只有一個哈姆雷特,即便他是孔子也一樣。

畢竟乾隆需要的是一個受他統治的世界,以及絕對服從的世界,所有人最好是一個模板子裡刻出來。

你想要靈魂?想要自由?想要人生?

對不起,這種事情你只能跟閻羅王談談,我的責任是把你送過去,我要的盛世,是一個能夠被我掌控的盛世,即便你是聖人也不行。

——愛新覺羅·弘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