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如何?手中玉佩破碎的那處口子刺地掌心有些疼,留後……他顧辭倒是真沒把自己當傅家人!可還能如何,總不能為了一個註定廢掉的傅卓睿,再搭進去一個傅卓君吧。

畢竟,還是得留個後不是麼?

玉佩握得太用力,掌心生疼,卻也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面色如常坐在凳子上。從來沒有想過,有那麼一天,自己會被親生兒子當面威脅。

他臉色黑了青,青了白,到底是點頭應道,“可以。”

兩個字,用了所有的力氣,咬著牙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顧辭卻平和,甚至還行了個朝堂之上的禮,拱了拱手,禮儀周全,挑不出半點錯處來,“那,駙馬留步。本侍郎,先行告退。”

也沒打算送他。駙馬黑著臉想著,如此,自己和顧辭之間的裡子,算是徹徹底底撕地破破爛爛了,再無修復的可能,傅卓君成了他傅家唯一的希望。

……

顧辭出門的時候,林淵剛好回來。撐著油紙傘將人迎出了御書房,朝著門外走去。

雨幕重重,視線受阻,依稀看見道路盡頭有人過來,三倆身影,臉卻看不清晰只覺得身形很是高大頎長。走近了,才看到和駙馬七八分相似的臉,便是傅家長子傅卓君。

身旁撐傘的小廝撐地很費勁,手舉地高高的,恨不得墊著腳的樣子,見到顧辭,趕緊彎腰行禮,這一動作帶歪了傘,傘身傾斜,傘上的雨水“嘩啦”一聲傾了傅卓君半個肩膀。

傅卓君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低聲罵了句,“廢物!”但到底是沒有對著小廝發難,只拍了拍肩膀,抱著胳膊看著顧辭,“近日,顧公子跑地勤快,是又想搬回來住了麼?”

“那倒沒有。”顧辭容色未變,“只是前陣子撿了個東西,見著是傅家的,過來物歸原主。”

傅卓君明顯不信,嗤笑一聲,“哦?許久未見,顧公子倒是愈發地品行高潔、拾金不昧了?本少爺以為,你該直接丟湖裡去才是……”

“那倒也不必,就東市一家早茶鋪子撿到的。”說完,顧辭告辭轉身欲走,走了一步,又轉身說道,“哦,東西在駙馬那,你可以去瞅瞅,一枚玉佩。”

傅卓君下意識看了看腰側,蹙眉,“早茶鋪子?”

顧辭眸色微閃,點點頭,才道,“告辭。”說著,再不曾停留片刻,轉身便走。

身後,傳來傅卓君困惑的聲音,明顯是問身旁小廝,“本少爺最近何時去了早茶鋪子……怎地不記得了呢?”

小廝說了什麼,倒是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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