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陶縣得名於戰國時期,因縣城北七里有陶丘,趙國置館驛於其則,故名館陶。當然,那個館陶在經歷了黃河千百年來的反覆氾濫已於於地下,找不到了。

館陶地處山東、河北交接,東西交通的重要通道,南北方向上在古代分別有黃河、隋大運河永濟渠、御河、衛河等水路交通,因此自古既是“水驛通衢”,又因在平原“利於車騎”。

由於明朝對元朝開鑿的京杭大運河山東段進行改造,能夠基本上滿足漕糧運輸需要。所以衛河運輸的漕糧就僅剩河南一地,館陶的地位也就隨之下降了。

永樂年建立的陶山水驛和南陶遞運所分別存在了146年、172年,萬曆八年被裁撤掉了。

有一年,山東冠縣知縣張維新輸冠縣漕糧於小灘,“止飲歇家清茶一杯,賞銀五錢,猶爾嗔索。維新怒責之,比徵入清瑣,遂疏論小灘奸弊,移兌館陶。”

冠縣知縣張維新升任給事中後,希望將小灘貪腐之藪一掃而光,於是建言將漕糧改兌到了館陶。

可惜只十六年後,因為“不知館陶久冷乍熱,貪惡尤甚,且道路遼遠,故今復移之。”

館陶比小灘“貪惡尤甚”,運輸又遠了幾十裡地,所以河南漕糧交兌地點又重回大名府小灘鎮。館陶又冷清了,算自作自受吧。

“先年河南糧廠駐北門衛河之側,商賈雲集,運軍、大戶共食於斯也。不意明末糧廠移至直隸小灘鎮,軍戶已去,商賈不來,又迭經戰火,冊上人丁半屬虛數。”

可見漕糧交兌地的得與失,直接關係到城鎮與商業的興衰。

所以館陶現在沒啥油水了,李自成懶得看一眼。

時已入冬,路過這裡的漕船也早跑完了,想截船也截不到了。

大順軍駐紮於衛河旁,修整吃飯。

潛伏在當地的探子向大統領彙報——四天前,王樸、湯九州帶著六千京營兵已從邢臺南下;兩天前,保定總兵梁甫帶著三千兵剛到邢臺。

李自成攤開地圖一看,“這沒戲了啊……”

邢臺南邊九十里是邯鄲,四天時間足夠京營兵走過去了。

如果他們仍然按照原計劃去山西剿短毛賊,那就會出邯鄲往西走,過太行八陘之一的滏口陘,翻太行山進入上黨。現在有可能走到了太行山腳下的河南武安縣。

等李自成飛奔兩百里路趕過去,對方可能已經進了太行山。大順軍的騎兵也就發揮不出啥作用了。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現在懷慶府被攻破的訊息應該傳到京城了,所以崇禎也可能下達了新命令,讓京營兵直接去河南把短毛賊碎屍萬段。

如果是這樣,那王樸就會出邯鄲繼續往南,如今大概走到了祝萬齡的地盤,磁州。

李自成要是想直接往西飛奔過去截擊,繞不開擋在半路的大名府,有些難度。

關於盧象升的最新情報,五天前他在安陽附近擊潰了最後一股“流賊”。之前李自成請來助拳的七八家反王不敵“天雄軍”,紛紛逃散。

盧象升接下來可能直接去懷慶,也有可能先回大名府修整幾天再出發。

“這可咋整呢?”李自成撓頭。

當前通訊條件太差了,這就搞得每走一步都像是下賭注。賭對了自然收穫滿滿,比如剿滅川軍;賭錯的話那就讓對方溜了,同時可能讓己方陷入不利境地。

話說回來,通訊條件是敵我雙方都差,相比之下明軍的反應還要更慢兩拍。

別說遠在京師的朝廷了,現在連附近的盧象升都不知道鄧玘已經完蛋了。他更不會知道李自成已經到了館陶。

就算盧象升的情報足夠靈通,他頂多收到了大順軍圍攻衛輝府的訊息,那還是因為有潞王的關係。

李自成琢磨了一頓飯的工夫,打定主意先去會一會保定總兵梁甫。

這個保定兵厲不厲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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