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畢竟還是個孩子(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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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遼督師安排趙率教從山海關出發,疾馳三百里去三屯營。可三屯營離後金攻破的長城關口只有五六十里路。恐怕等趙率教趕到,別說三屯營,沒準兒遵化都早已陷落了。
然而,趙率教急行軍三天,趕到一看,後金連三屯營都還沒打!
韃子幾萬人馬居然如此拉稀?這是個好訊息,但壞訊息是三屯營總兵朱國彥拒絕趙率教進城。
沒辦法,趙率教只好退往遵化。
三屯營距遵化僅三十里,騎兵半日可達。
然而就在這短短三十里路上,趙率教遭到後金伏擊,四千騎兵全軍覆沒。
不可否認,皇太極堪稱英明神武,但他不是半仙!李自成可以未卜先知,皇太極不行。
那趙率教被伏擊該怎麼解釋?
薩爾滸、松錦、大淩河等等,韃子總是能以精準的伏擊取勝。如何解釋?
甚至當韃子兵力不足,只能伏擊其中一部,努爾哈赤說沒關係。“憑你幾路來,我只一路去。”我伏擊完這場再去趕下一場就行了,反正你們跑不掉。
當然,也不是絕對跑不掉。關寧鐵騎,天下無敵,每次都能全身而退,悲劇的只有那些陝西人、甘肅人、山西人、四川人、浙江人等等。
當甘肅人趙率教送死後,皇太極轉回頭輕鬆拿下三屯營和遵化。韃酋只留八百兵駐守遵化,大軍繼續南下。
十萬人傾巢入關,你就留八百人看守後路,瘋了嗎?
皇太極當然沒瘋。大概是因為他知道明軍只會在前面堵截,還沒學會斷後路。
袁崇煥最初打算在遵化阻截,結果晚了一步沒擋住。於是袁大人在薊州設防,可惜被皇太極繞過去了——本來挺難“潛越”,因為朝廷已經先期調了劉策、尤世威、侯世祿等人趕去協防。然後他們都被袁崇煥調離了。
緊接著,袁大人又匆匆趕到通州設防,咦,又被繞過去了。
你以為韃子跑的快?幼稚。袁崇煥再一次跑到了皇太極前面,把他堵截在北京城外。
“外鎮之兵,未奉明旨而徑至城下,可乎?”
理論上當然不行,但袁崇煥報國心切,“君父有急,何遑他恤?苟得濟事,雖死無憾。”
所以“潛越”這事——
我們知道他們在說謊,他們也知道他們在說謊,他們也知道我們知道他們在說謊,我們也知道他們知道我們知道他們在說謊,但是他們依然在說謊。
李自成問:“皇太極越過薊州,袁崇煥為什麼沒有尾隨追擊,而是向南繞道河西務直接去了京師?曲線救國?”
戰爭並不是說打就能打,說走就能走的。
特別是數萬人的大規模會戰,光一個陣型都要擺大半天,如果一方不想接戰,實際上另一方很難抓住對手。
所以在戰、守、走之外還有一種常見的戰術選擇,就是“拖”。
如果袁崇煥能吊在皇太極屁股後面,那對於深入敵境的建奴來說會非常難受。
按正常情況說,本來就人生地不熟,屁股後又有敵軍,這樣皇太極就沒法肆無忌憚的分兵劫掠補充糧草,餓都餓死他。那皇太極就必須要考慮後路了。
可是袁崇煥卻玩了一手迷惑操作。
當然,老袁也不是完全目送韃子“潛越”,還是出了趟城。
“十三日,侵晨,報奴全軍過石門驛,公令馬步兵盡出城外列營。營甫定,有奴騎二百餘,分四隊扎我軍之東南,相持兩時,並不件賊大兵。公令我發炮,賊聞炮即四隊排為一字,忽退去。竟日無一騎復至,使我欲戰而無可戰。”
張道濬一撇嘴,“你問我我問誰去?督師一介書生,升官又太快,兵事能懂多少?何況野戰能打過東虜?不提前進城防守還能怎麼辦?”
當初老袁剛從知縣升任兵部職方司主事,興奮的“單騎出閱關內外”。一回來便放話,“予我軍馬錢穀,我一人足守此!”
有了軍馬錢穀,就是一頭豬都能守住。萬一沒守住就是軍馬錢穀給的不夠。
後來袁崇煥升為兵備僉事,協助遼東經略王在晉。兩人每談及戰事,袁崇煥往往會在結尾加一句——“我不惜命!”
王在晉則說:“性命與封疆孰重?”
到了寧錦之戰時,袁崇煥學習隋朝名將楊素的“用寡法”,“募死士二百人,令其直衝夷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