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我再睡會兒,再睡十分鐘,就十分鐘。”

“你昨天幾點睡的?又是喝到通宵,你想死直接從樓頂跳下去不就好了,要這樣糟蹋這幅皮囊嗎?”齊傾顏怒吼,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恨不得掐死她。

“摔成肉餅多難看,他會嫌棄的。你別吵了,我起來就是了。”

“我真是……”齊傾顏詞窮,撫著胸口,差點沒被陳曉安氣死。

她實在找不到什麼語言來教訓陳曉安,能說的出口的全部都說過了,可她就是塊油鹽不進的頑石,每天晚上要是齊傾顏忙到很晚,齊城學校裡忙著,陳曉安下了班,便直奔酒吧,喝到半夜,喝到天亮。

要不是酒吧的老闆和齊城剛好認識,陳曉安估計不知道被人扛走過多少次了,被人當豬宰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

“趕緊的,我餓了。”齊傾顏沒好氣的催促,每到這樣的清晨,她就後悔,不該將她帶到這兒來,不該如此的放縱她,不該向她妥協,讓她一個人住。

她以為陳曉安這樣一段時間就好了,可自從來到杭城,已經兩年了,她還是這個死樣子,毫無改進。

除了自己強拉著她給她報了個駕校,考到了駕照外,她這兩年裡,除了抽菸,喝酒,好像什麼都不會。

陳曉安現在上班的是杭城最繁華的街道上的一間特色飯店,“胖子特色菜”,每天從早到晚,進店的人絡繹不絕。

老闆是個又高又壯的胖子,本地媳婦,外地郎,和陳曉安也算的上是半個老鄉,對於陳曉安,也是又愛又恨。

要不是看她可憐,又有齊城苦苦相求,像陳曉安這樣又抽菸又喝酒還經常遲到的人,送他白乾不用發工資他都不要。

不過,陳曉安還是有優點的,不管做什麼,一陣風似的,總能比別人快一半的時間,會修電腦,會打字,會算賬,還會幾句蹩腳的英語。

心情好的時候,加上她那職業性的假笑,三兩句便能把酒桌上客人的不滿給解決,還能讓顧客笑著喝她敬的酒。

要是她沒有那些壞毛病,也估計會是個優秀的員工。

“曉安啊,你又踩點了,又是傾顏把你叫起來的吧。”胖老闆站在門口,他真是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教育陳曉安了。

“老闆,我去幹活了。”陳曉安縮著腦袋,搓搓雙手,從門縫裡將自己塞了進去。

“哎”,胖老闆搖搖頭,一副無可救藥的樣子。

今天還真是有點冷,冷的陳曉安只想在包廂裡不出來,但今天她還是得和另外的幾個人負責大廳裡的桌位上菜,收拾桌子。

“哎,我說你怎麼回事,將你老闆叫過來。”正上菜的陳曉安抬頭,便聽到了遠處樓梯旁的一桌客人言語間似乎很不滿,一個同樣和陳曉安身著制服的服務員不聽的彎腰道歉。

陳曉安低下頭繼續手中沒上完的菜,今天冷得慌,她不想管閒事,再說,胖老闆不是在嗎,就算沒有胖老闆,經理也可以解決的。

陳曉安沒有湊上前,上完了菜便等著收拾桌子。

“你是怎麼辦事的,點這幾個菜也能上錯菜,我點菜的第一時間就跟你強調過了,不要香菜,要加辣,我們這一桌不吃香菜,可你給我上的六個菜裡,就有三個菜有香菜,你讓我們怎麼吃?”

陳曉安站在自己負責的桌旁,有股想捂耳朵的衝動。

那個不斷彎腰賠禮道歉的剛來不久,才做了四個月的妹子,比自己小那麼一點點,年齡不小了,記性卻總是不太好,要麼是上錯菜,要麼是記不住客人的要求,這樣的事不止一次了,光陳曉安給她陪酒就賠了兩次,這還是老闆不知道的。

那個妹子除了說對不起,就是說對不起,惹得那桌客人越來越過火。

偏偏這時,從陳曉安旁邊路過的姐們說,“豪華包廂裡來了貴賓,老闆和經理都去陪酒了,領班恰巧請假。”

我去,陳曉安覺得,那個妹子今天註定要被扣工資了吧,那人看上去毫無消火的樣子。

人高馬大,一臉絡腮鬍子,偏偏右手臂上還紋著一條長尾巴大蛇,其他人縮著頭,不敢輕易靠近。

陳曉安搖搖頭,這個妹子永遠都不長記性,趕緊叫後廚換幾盤菜,再好好的道歉不就解決了,光嘴裡說道歉有個屁用啊,一點誠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