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壽春(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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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春,古稱壽郢。
公元前241年,春申君組織東面三國最後一次合縱,卻被秦軍所敗,深恐西秦報復,當時的楚考烈王由陳遷都至此。
十五年後,秦王政令名將王翦率兵大舉伐楚,席捲兩淮, 攻陷壽郢,楚國八百年國祚,自此斷絕。
楚國雖滅,壽春在江東之地的重鎮地位,卻與世長存, 直到兩漢時期, 依舊為時人所重。
便如三國鼎立之時, 孫十萬屢次攻打合肥, 卻每每碰壁,望洋興嘆,更成就了張遼的蓋世威名,可極少有人知道,對於當時的東吳政權而言,取合肥不是目的,而是為了攻壽春的鋪墊。
東吳大臣朱桓曾經給孫權勾勒過一幅王業鴻途:
“先取壽春,佔有淮南,然後北上進攻洛陽,中原可定。”
孫權深以為然,然而時任荊州牧的陸遜卻一票否決了這個建議。
其實陸遜否決的,並不是這個戰略本身,而是朱恆這句話放在當時的石亭之戰,便是直接攻取壽春。
在陸遜看來,壽春是不可直接攻取的!
因為壽春離許都很近。
在合肥未得的情況下,進攻壽春, 曹魏完全可以派兵增援, 甚至堅壁清野, 堵住吳軍的後路。
在封建時代,壽春在江東的重要性,遠高於合肥。
一則,若居高臨下,以鳥瞰之,便可見壽春為中心的四周,多是肥沃平原,河流縱橫,乃是農業發達的富饒之地,
二則,天朝歷代逐鹿,除了天縱奇才的明朱元璋外,大抵都是由北至南,這是因為封建時代,無論人口、土地,乃至地緣位置,北方政權都比南方政權佔據更多的優勢。大多數情況下,南方政權都是處於防守狀態。
若要守住江南半壁,最重要的便是守住長江,而守江必先守淮,合肥不臨江,壽春卻正好在淮河的中端。
四百年來,這處城市歷經風雨,看過多少金戈鐵馬,昔日王業盡埋黃土,唯剩雄城依在。
自袁術領揚州牧以來,如今的壽春,已取代了歷陽,成了揚州六郡九十二邑真正的政治中心。
......
興平二年五月,陽光明媚,和風徐徐,燻人欲醉。
雖然從年初開始,同州的州牧和刺史履有交戰,導致城門始終保持警戒狀態,不過春耕秋收,揚州又為魚米之鄉,年有兩收,夏季便成了“雙搶”的季節,既有人忙著收割,又有人抓緊時間做好播種。
故此,出入的百姓依然不少。
亂世之中,最金貴的莫過糧食,一點兒不能浪費,所以此時的城門處儘管士卒監管,守衛極嚴,依然有無數衣衫襤褸的百姓們排隊進入。
入城時要麼兩手空空,要麼扛著一捆捆的稻穗。
回城的則扛著農具,又或者拉著採集的野菜、馬料兒。
平日裡也總會有騎著快馬計程車卒加入穿梭的隊伍,一番橫衝直撞,用馬鞭和刀鞘硬生生擠出條通道。
對著這等人,捱了打的百姓也只能自認倒黴,這類人是巡邏後返程的,要麼是有軍情回報的,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要怪,也只能怪自家沒眼力勁兒,為何就沒早點看到,老老實實地讓道?
而守門計程車卒亦是見怪不怪,每逢此等景象總是鬨然大笑,甚至會在檢查百姓出入憑證的空閒,不忘大聲招呼兩句,想要從哨騎的口中得些訊息,以做談資。
畢竟大家都聽說了,便在不久之前,新任的殄寇將軍孫策率部出擊,連戰告捷,如今更是直搗曲阿,將那位“偽刺史”劉繇都打的大敗而回,退到了丹徒。
這等戰場捷報,上位者們自是聞之喜笑顏開,可對於普通的百姓,兵卒而言...
卻反而怕敵人懷恨報復。
這兩月來民間更多有流言,說劉繇心懷怨恨,已是厲兵秣馬,要還以顏色。
哪怕至今沒見一點兒動靜,終不免讓人心中惶惶。
當然,守卒們問歸問,哨騎們卻基本不會給與什麼回應,袁術軍紀再是鬆散,眼皮子底下終究還是要有章法,其他地方軍令或許形同虛設,可在壽春這裡就不能視為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