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這等險惡,那恐怕泰山郡每個城池的駐軍,亦不會太少。

“禰先生所言不差。”于禁也道:“據末將所知,泰山當年各城守軍,多則三四千,少則一兩千。”

當年的漢廷不過搖搖欲墜,如今卻是進入了徹底的亂世,那豈不是說泰山每一個城池的守軍,亦會變的更多?

“便是保守點去估測,哪怕按每城三千人算。”王政也皺眉起來:“泰山郡一十二縣,竟有近五萬兵馬?”

禰衡點了點頭:“便不中,亦不遠矣。”

“我軍一旦進入泰山,但有戰事,其他諸城不會坐視,必來相援。”王政沉聲道:“那便是我大軍傾巢而出,新卒盡上,也不過是四萬之眾,對五萬之敵?”

“敵人還有堅城地利,以逸待勞,那麼各位兄弟....“

“此等情況,該如何應對?”

于禁等人陷入沉思,吳勝衝鋒陷陣沒的說,要他出謀劃策,為難了點,不過他和王政這對總角都有一個通病,沒有自知之明。

王政智力12(和禰衡溝通多次加了兩點)卻總有著謀士之夢,而吳勝亦最喜歡在這等場合發言。

瞪著豹眼盯著掛在堂上的地圖瞧了片刻,吳勝忍不住開口道:“將軍,所謂兵貴神速,我覺得該走東莞,先不管其他,集中兵力打下奉高,然後轉回頭,再一個個收拾其他城池。”

“這就叫斬首行動嘛。”

王政還沒說話,于禁已連連搖頭:“泰山城堅卒多,若是四萬人馬盡出,便難以出其不意,若是人數不夠,更不可能短時間先克其首,反倒打草驚蛇,引起四方來援。”

“文則,”王政問道:“那依你之見呢?”

于禁沉吟良久,還是一言不發。

這個仗不好打!

不比打臨淄、攻彭城,相較之前的這些城池,其實看似是攻一郡一國,其實牽涉範圍不過周圍數城,尤其齊郡被曹操抽調兵力,彭城則剛逢大敗,說白了,除了主城之外,周圍地方的兵卒極少。

泰山郡卻是完全不同,不但戰略地位極其重要,周邊城池密佈,更是每城都有一定兵力,是真正的牽一髮而動全身。

最關鍵的是,它是整個兗州北面通路,一旦拿下,通往徐州、青州的道路都等於被截斷,禰衡畢竟只是個謀士,沒考慮到戰略層面,王政之前也疏忽了,此時卻突然警醒。

這樣的地方,即便呂布未退,曹操難道會坐視不理?

這已經是戰役層次的考量了。

找不到解決辦法,就先分析會出現的困難,于禁道:“正如將軍所說。我軍一出琅琊,必然驚動泰山。無論走東莞西進,還是發開陽北上,沿途必驚動各方,諸城守軍亦不會輕易放行,縱使不主力來犯,單隻沿途騷擾,對我軍來講,就是個大麻煩。”

見眾人皆都認可,于禁續道:“若是不騷擾,反倒更為麻煩!”

王政面露凝重之色,他聽出于禁的提醒。

若是諸城閉門不出,任由天軍一路暢通,直向奉高城下,自家的後方很有可能被其截斷,然後碰見四方相應,八方來援的困境。

到時候泰山郡拿不下不說,反倒自家有覆頂之災!

“所以末將認為,若要取泰山。”于禁正色道:“絕不可再如克彭城般,行冒進偷襲。”

“必須穩打穩紮,沿途徐徐推進,克一地而進一城最為保險。”

這時張饒也開口了:“於少校此言,固然穩妥,只是這般克一城而進一地,推進委實太慢。更有兩個弊端。”

畢竟當過渠帥,張饒也有一定眼光,指出于禁此計的問題:“一則我軍養精蓄銳已有兩月,本是求戰心切,氣勢如虹,若是這般戰線拉長,耗時日久,反損兵鋒,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