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前。

琅琊郡,鄆亭。

剛剛經過一場殘酷的攻防戰,當袁軍們嚎叫著衝入城內時,隨著殺喊聲,哭叫聲後不久,便是滿目狼藉,遍地的鮮血與屍體,既有敵我雙方,還有無辜的第三方們。

而此時的官舍大堂,卻在段時間內第三次易主了。

不過作為勝利者的文丑,臉上掛著的得意與喜悅,卻在聽完手下的彙報後,驟然間不翼而飛,陰沉的直欲滴水!

即便他本就親臨前線,近距離目睹了白晝裡守軍所展現的頑抗,早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可當真聽到具體的傷亡數字時,即便他久經沙場,生性涼薄,依舊有些難以接受。

八百餘....

這數字,簡直是觸目驚心啊!

文丑實在難以置信,自家以五千大軍攻打一個連縣城都不算的小鎮,守軍也不過千人罷了,竟能讓他付出精卒八百的折損!

&n是一群黃巾賊寇?

他年關前後都是在臨淄逗留,也聽到了不少關於王政和其天軍的傳聞,甚至連那些豪門望族也都眾口一詞,稱其戰力十分可觀,遠非其他農民義軍可比。

但文丑還是隻是聽了,卻沒聽進去,放入心,更不當回事。

爺爺不知打過多少黃巾賊寇了,這等烏合之眾,再強能有多強?

他只覺得是這些人沒見過真正的雄軍,故而小題大做,誇大其詞,依舊還是對王政和其軍存了小覷之意。

到如今親身經歷一番後,文丑終於在心裡不甘願地承認。

好像是挺能打的。

不過轉念又想,這等士卒應該是那王政手下的精銳了吧,料想數目不會太多吧?

他按照常理推論,自是想當然了,不過文丑雖然不是名將,卻也不算庸才,受挫之後倒也沒再輕忽怠慢。

為策萬全,他還是對身側的一個青年人道:“顏公子,依你等此前所言,賊寇人數過萬,本將倒想請教下,如此城這般士卒者,賊軍之中,可多麼?”

那青年正是臨淄顏氏的少主顏楚,聽到文丑問詢,他思索一番,道:

“文將軍,當日王賊親身上陣,率軍攻擊城頭時,在下亦在場。”

“其身邊士卒也是這般驍勇善戰,只是具體數目卻是不太清楚,不過一兩千人總是有的。”

文丑哦了聲,點了點頭,倒也沒太失望。

畢竟這等錦衣玉食的公子哥,不曾行伍上陣,他本也就是隨口問問,沒抱太大期待。

至於其所言亦算合乎情理。

主將都上陣了,在身旁的自然都是親兵了。

加上城頭至關重要,自然是一軍精銳盡處。

只不過便是按最少了算,一兩千人,去掉此城的一千人,也還有一千人啊。

這可不是個好訊息啊。

何況,文丑回憶了下臨淄的城頭,便覺得以他來估測,恐怕這精銳總數,應在三千以上了...

若是有三千如此勇武的精卒,可就有點難搞了!

自家此次只帶了五千袁軍,如今更是隻剩四千,雖說文丑依舊有自信,覺得勝算很大,卻也覺得很大可能會是一場慘勝!

為曹操出頭,至於這樣嗎?

他正沉吟不語,思索是否要傳信自家主公問問,再決定是否繼續前進時,卻見一群手下已押著十幾個人來到了堂上。

“稟將軍,末將率軍追擊逃竄的敵人,幸不辱命,已擒獲大半...”

“大半?”文丑細眼一眯,愈發顯得狹長陰冷。

他幽幽問道:“那就是有所走漏嘍?”

“敵人分成四股分散而逃,末將等人只擒獲三路。”那哨騎支支吾吾地道:“卻是走漏了一路人馬,不過數量不多,應最多就五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