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看了眼身後眾人,人人都有收穫,甚至可以說,正是因為他這主帥始終一無所獲,反而間接連累這些手下人的收穫之豐盛。

因為他們也尷尬啊,甚至好幾次看到有獵物經過,都不敢再揚臂拉弓了。

甚至有不少人暗自費解。

不應該啊,記得當日趙縣,將軍百步之外,城頭之上,都可用標槍射死於禁軍中的掌旗兵,簡直是神乎其技啊!

為何用弓箭時,反倒...如此拙劣?

這時,又傳來一陣簌簌動靜,卻是一群麋鹿,似是受到蹄聲震動,彷徨奔走,卻是奔出林子,直接迎面撞來。

看到前方那一群馬上的恐怖直立猿,刻在基因裡的本能驅使下,麋鹿們愈發慌了,蔸頭轉身,慌地迅速踏過了無數小叢的灌木,逃竄而去。

“分兵而行,一追一圍。”

王政主動開口了,他清楚自己要不下令,這些手下便是見獵心喜也不敢動了,怕繼續損他顏面。

“喏!”

既然如此,眾人本是粗人,自也不再拘束,便立刻人人驅馬疾奔,大呼小叫,或是驅馬散開,或是緊追其後。

王政也漫不經心地兩腿一夾馬腹,策馬上前,他有天賦加成,在騎術上的表現倒是讓眾人大為歎服,勉強算沒把臉徹底丟完,這時即便沒用全力,坐下本是良駒,卻是立刻就後來居上,跑到了最前面。

該射還是得射。

為了遠端熟練度,王政還是再次一手舉弓,另一手由背後箭筒拔出一支長箭,夾在五指之間,這番高速顛簸之下,卻是手勢平穩,動作矯健,乍一看倒是讓人會生出錯覺,只覺一箭射出,不但石破天驚,射中亦必如呼吸般輕易。

所以...之前他這番動作每次做出,剛剛箭出便引出眾人震天般的喝彩聲,後面一次次打臉之下,王政倒是皮厚,依舊臉色平靜,其他人卻是再也不敢叫好了。

倒非介意違心吹捧,而是這簡直是倒喝彩了啊。

看了眼距離,大約百步不到了,王政也懶得靠再近了,反正憑他的臂力,百步亦不至於力竭,關鍵還是準頭。

“噔!”

弓弦被拉成滿月的弧度,當箭落到弓弦處,霎時間便見一道烏光“嗖”一聲如冷電激射而出。

便在此時。

那麋鹿群已逃竄到了一條清溪旁,紛紛雙腿前趨,左奔右竄,連帶跳躍,其中一支身材尤為雄壯的正好第一個越過清溪,正歡快的嘶鳴慶幸時,卻有一箭斜斜射來,恰中其腿。

隨著一聲嘶鳴,那鹿應弦而倒!

“好!”

見王政終於射中了,眾人簡直比自家射中還要開心,登時歡聲雷動,齊聲喝彩,同時也再無顧忌,隨著嗖嗖聲不絕於耳,箭如雨落,又將鹿群射殺了不少,剩餘的則嗚嗚悲鳴四散而逃。

待王政一行人趕上溪水旁時,溪水已成了血色,更將那唯一活著的獵物牢牢圍住了。

百匹戰馬噴著響鼻,轉著圈兒,來回馳騁麋鹿的前後左右。塵土掀飛,水花濺射。那鹿被似嚇得傻了,懵頭懵腦,一動不動。

便有之前獵戶出身的兵卒立刻驚喜道:“將軍,此頭鹿也!”

聞言,王政點了點頭,明悟過來。

難怪那些鹿在它一倒地,便四散而開了,這便是“頭鹿額穿,鹿潮頓潰”吧?

這麋鹿甚是雄壯,少說一二百斤,兼且拼命掙扎,竟是要兩三個親衛一起才將它按實抱起,抓著鹿角、鹿腿奉呈到了王政眼前,躬身道:

“將軍,獵物尚活,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