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禰衡一臉傲然地從懷中掏出一卷物事,奉於漆案之上,緩緩鋪開。

王政定睛一看,卻見其上山川連綿,城池點點,甚至還標註了地貌特徵,河流走向,官道分佈。

不但極盡詳細,更難能可貴在一眼分明,簡直讓王政彷彿回到了天朝時期看高德地圖般的感覺。

他又驚又喜,看了眼禰衡,道:“這...莫不是彭城全境地圖?”

禰衡點了點頭,道:“彭城之地理,盡皆在此!”

這時眾人也圍了上來,看到這般堪稱精緻的地圖,紛紛咂舌不已。

其中於禁看了之後,兩相對比下也是默然無語。

雖對禰衡依舊心存惱恨,他卻也不得不承認,相比自家所呈的那副地圖,禰衡這幅在詳細和準確上的確勝過不少。

只是,這種地圖,這狂生是從何處得來的?

也不怪于禁有這疑惑。

要知他所呈地圖,不但出自開陽這郡治庫房,更是其從七八個版本中仔細對比,選出了年代最近,資訊相對完整的一副,也算是盡心盡力。

而禰衡...不過一介書生,更無官職,又哪裡來的本事...

難道是從哪家望族裡得來的?

正好此時王政替他問了出來:

“先生,此地圖你從何得來?”

見王政詢問,禰衡倒沒擺架子,只是淡淡地道:

“衡來徐州後,閒暇時常閱覽此地郡縣的地方誌,既有按圖索驥,便能以驥返圖,再尋些有經驗的行商詢問,想必不會有何謬誤。”

“以驥返圖...”王政一怔,訝然道:“你自己畫的?”

見禰衡點頭承認,一旁的徐方看了看地圖,登時一臉欽佩道:“此圖這般詳細,可見禰先生極為用心,當真是殫精竭慮啊。”

“怎麼可能?”禰衡哼了一聲,擺手否認:

“不過一兩日功夫罷了,區區一張地圖若是還要談什麼殫精竭慮,衡豈非與愚儒庸才無異?”

你會不會說人話啊...

一旁的王政看著他繼續拉仇恨,眼皮直跳。

徐方聽到這般回應也是一怔,不過下一刻卻是展顏一笑,倒是毫不見惱:

“先生所言極是,是我以井蛙之視,妄言北冥之大了。”

徐方越來越有氣度了啊。

對這發小的表現應對而暗自滿意,王政乾咳一聲:“先生,咱們回到正題吧。”

禰衡點了點頭,手指在圖右上角一點:“各位請看,這便是開陽!”

又指向左下:“這便是彭城!”

眾人循聲望去,看到按圖所示,兩城之間卻是有十幾個城池橫在中間。

“將軍。”禰衡道:“若是求兵貴神速,走最短路線,便可走這一條。”

“過繒國、蘭陵、武原、呂縣四城,便可兵臨城下。”

王政沉吟不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