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佔領一座城池、劫掠其財物資源,其實並不算難,可以直接用武力鎮壓。

青州時王政便是這般迅速地累積了起家的資本。

但管理一座城池卻全然不同。

而想讓城市繁榮昌盛,其中百姓、商戶安居樂業,且源源不斷地提供給統治者野心滋長的養分,那就絕非易事了。

更有很多工作要做了。

對於臨沂,王政有這樣的期待,所以便不能讓那些知根知底的官吏和豪紳逃離自家的掌控。

對於為自家幹活的驢子,不能沒有鞭打,更不能只有鞭打。

所以這一次,攻陷臨沂后王政不但選擇第一時間安民,更沒有對這些碩鼠進行殺戮與抄家,更更是巧妙地掩蓋了心中的鄙夷,耐著性子陪他們寒暄起來。

直到臉上笑容都有些僵硬時,看到一身戎裝的徐方施施然走來,王政才大喜之下,連忙將這些人和其他雜務都交給這位心腹應付。

......

當然,雖然已把腳下這片土地看成了自家所有,王政卻沒有打算在臨沂停留多久。

位置不合適,規模更不合適。

來之前他與于禁等將官們已討論過。

所謂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之所以戰略上分兵四處,是因為其他三處縣城乃是必須要打通的來路,而臨沂,卻是因為其緊鄰琅琊郡治開陽的位置。

這般中心腹地,無論是被圍困還是被貢獻,開陽都決然不會坐視不理。

此乃攻敵必救!

而開陽一旦派兵遣將,以兩城之間的相隔,恐怕五六日便可抵達。

想到這裡,王政眸光灼灼地盯著牆上的地圖。

留給自家的時間,其實也不算太充裕啊。

不過透過臨沂這一戰,王政也大致摸清了敵人的情況。

徐州兵,或者說負責州內郡縣城防的官軍戰力...

實在是一般啊。

一路以來面對的敵人,最強者莫過於禁牛蓋帶領的兗州精銳,其次便是臨淄在李家源麾下的城防兵了。

而臨沂...不知是不是琅琊郡內民生安逸,缺乏戰火鍛鍊,在王政看來,這一戰敵人的戰力水平,恐怕比起去年的趙縣與廣饒,都略微遜色啊。

可如今自己的軍隊,比其往昔卻已是遠遠勝之了。

所以,即便從縣丞等人口中瞭解到了開陽城防軍約有萬人的人數,更有弓弩良馬,王政卻全然不懼。

勝券在握已是無疑,只是不清楚開陽的太守到底會派出多少人馬來救援臨沂...

因為太守也是新任,縣丞們也不清楚對方的性格行事,自然不可能讓王政從中揣測,便只能大致推斷了。

一萬人...傾巢而出自是絕無可能,若是性格狠厲決斷的,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四五千人...甚至六七千人都有可能吧。

再多...可能性不大了。

不過王政習慣了凡事不慮勝先慮敗,便以最壞的打算去考量。

若是七千人...他沉吟起來。

這次徐方急於與自己匯合,也是先帶了一千先頭趕來,兩方匯合如今總數也才三千。

臨沂剛剛攻陷,尚需留部分兵力駐守,以防有人圖謀不軌。

若是如此,自家這次可以動用的兵力最多也不過兩千五了。

有系統加持之威,勝算自然依舊很大,不過應該會是一場硬仗。

正好這時處理完的徐方也和吳勝一同走近書房,三人討論片刻之後,王政輕輕頷首,隨即走上前去,對著牆上的地圖某處戟指輕點:

“那便選擇此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