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六合山。”一旁的閻象看了眼,略一思忖便答道。

“六合?”王政若有所思:“好名字。”

“這是棠邑城的名山。”閻象解釋道:“因有六峰,即寒山峰、鄧子峰、石人峰、芙蓉峰、妙高峰、雙雞峰,因六峰環合,故得此名。”

我名王政,此山為六合,那是註定要被我掃除的兆示了?

王政暗自失笑,可惜這些古人生的太早,便是說了這梗,也無人會心一笑,便點了點頭,觀罷地形,道:“天色不早,傳令三軍,立刻紮營,休整兩日。”

“喏。”古劍和紀靈的副將陳蘭同時接令,打馬賓士而去,通知天軍和袁軍。

時間倉促,沒空建造城營,壕營也不成,營外挖一圈壕溝,一則費時,二則不利出行。唯有選擇棚營。

隨著一疊聲命令下去,由主壘營的軍官負責,分出五百遊騎在外圍遊哨,兩千人守衛本陣,其餘兵卒全都上山動手砍樹。

遠處樹林鬱鬱蔥蔥,枝繁葉茂,顯是享受了不知多少年的安寧,今日卻因王政等人的到來陡遭橫禍,隨著灰塵漫天的飛舞,一棵棵參天大樹被砍斫倒地,變成了木材被兵卒們拖了回來。

匆匆吃了些飯食,此時天色已暗,不需上官吩咐,不想露宿野外,眾人也要趕緊繼續築營。

在王政的指揮下,他們先挖出可以立樁的小坑,然後削去樹木的枝葉,樁樁相連,靠山對水,以木為柵,很快就成了半圓的營形。

又搭建起來望樓、敵樓;柵欄外豎立拒馬槍、挖出陷馬坑,挖出陷馬坑,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對於這等情況,紀靈等人看在眼裡,暗自詫異。

這次是攻城略地,並非兩軍對壘,何況廣陵太守不過一個文儒,算不上什麼強敵。

加上此時下邳先遭逢了趙勳那一路的進攻,便是徐州有大將來援,此時也應在那邊策應。營盤扎的穩妥即可,這般大費周章是做什麼?

不過總算給了王政幾分面子,加上持重畢竟不算壞事,倒也沒說什麼異議。

一夜不停,到東方發白,陽光冒起時,駐營才算大功告成。

行軍不停,紮營至今,將士們累的不輕,留下足夠的防守人員,其他的各自回帳幕休憩。

迎著初升的紅日,王政微笑著,向走過他身邊的將士們點頭示意,哪怕並非天軍中人,他也頷首招呼,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在對底層的姿態上,相比此世大多數上位者,他做的向來不差。

抽個空閒,他望向身側:“哨騎回來了沒,棠邑可有什麼異動?”

此時一晚沒睡的紀靈正連打哈欠,聽到這話,揉了揉眼:“還沒,俺覺得禦寇你太謹慎了。”

“咱們至此方一日,紮營又遠,棠邑城裡的人想要發現都難。”他嗤笑道:“哪裡會有什麼異動?”

王政嗯了聲,這時一旁的閻象插嘴道:“敵軍的影蹤沒有,那百姓呢?可抓回什麼人來,問問城內的情形。”

“百姓...”紀靈一怔,頓了頓道:“哨騎好像也沒見到什麼百姓,大約是之前吳郡那邊多有戰事,他們離的不遠,心生害怕,要麼縮回城內,要麼逃了吧?”

王政和閻象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紀靈說的有道理,孫策如今正與劉繇在吳郡,一江之隔,若說百姓提前收到什麼風聲,不無可能。

只是既如此,棠邑的官軍更不能毫無警戒了。

“軍議暫緩。”王政想了想,下了決定:“待探馬回來,瞭解棠邑虛實後,再做決定。”

又看向身旁,昨夜士卒通曉幹活,王政雖沒親自動手,也在旁邊站了一夜,他這主帥做了表率,其他人自然只得陪著,卻又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樣有系統作弊,體質過人。

熬了一個通曉,到此時日頭漸漸升高,王政倒還是精神奕奕,其他人卻都是面帶倦容,萎靡不振。

紀寧更是眼巴巴瞧著王政,眸中帶著期待,見王政一直在打量營盤渾不在意,終於忍不住主動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