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遂成豎子之名(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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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魏延最關鍵的一點便是他雖然出身低微,因周氏的緣故卻非身處窮弱,於是自少便有鯤鵬遠望,這是極為難得的一點。
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便是在兩漢之時,那些動輒以大丈夫自居,少有大志的人,大抵也是衣食無憂的豪門士族出身,圓夢固然難得,造夢其實同樣也有門檻。
而同樣胸懷大志的情況下,相比他的少主周暉,魏延在性格上卻多了堅韌不拔的一面,所以面對同樣的問題時,周暉會抱怨,他卻會選擇積極的面對,更會鬥志昂揚。
這一方面,王政與他頗有共鳴,聞言自是欣然:“文長所言甚是!”
“本將聽聞,當年戰國之時,魏國名將龐涓戰無不勝,兵鋒之銳,甚至直抵趙國邯鄲城下,可謂兇焰滔天,最後卻在馬陵之戰中敗與孫臏之手,最後兵敗自剄,留下遺言曰:遂成豎子之名!”
“果不其然,其後孫臏以此戰名顯天下,更著書立傳,以法傳世,而孫策這一年來亦是連戰皆捷,威震江東,令世人矚目,如此強敵,不正是咱們的龐涓麼?”
環視眾人,王政一字一頓地道:“諸位,此子兵馬越多,聲勢越大,便越是適合祭吾等之劍!”
“眼下之舒縣,如冀州袁紹,兗州曹操,荊州劉表此等天下英雄莫不翹足側目,今日且叫彼輩坐觀,咱們江南英豪是如何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居上位日久,王政的改變也是很明顯,若說之前的招攬人心,演講鼓舞尚且要靠著系統的天賦和魅力,今時今日,便是不用這些,單憑他自身的氣度言辭,已足以激越鋒銳,盡顯豪情。
不止魏延、周暉等人被感染地豪情奮湧,便是自上城頭來始終一言不發的喬婠,此時也不由美目生輝,怔怔地看著身前的少年,一股沒來由的情緒突然泛上心頭。
這樣的磊落風采、英雄豪邁,她此前從未在第二個男人身上看到過,無論是她的父親上將軍喬蕤,還是父親的主君袁術,乃至江東之地的那些名士將相們。
正在此時,一個親兵小跑著上了城頭,人還未到聲音便先傳了過來:“將軍,地道....”
“地道如何了?”
“挖通了!”
聽到這話,王政劍眉一挑,立刻霍然轉身,周暉亦緊接著問道:“挖通甚麼了?可是與孫賊兵馬碰上頭了?”
汗水流下來,沾入那親兵的眼簾,他一邊揉著眼,一邊手忙腳亂地連連點頭:“便在城外,剛過護城河,就與孫賊的地道碰上了!”
......
當王政帶著眾人趕到時,地道的入口處集結了不到百人的後備隊,蓄勢待發,因為地道狹窄的緣故,頭一批進入計程車卒不過二三十人。
看見王政和周暉到來,幾個將官分往前走了幾步,迎接上前,周暉搶先問道:“地道里情勢怎樣?”
幾個都伯面面相覷,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地道外的人,沒人在地下,地道中情況怎麼樣,都不能說了解。
王政有過一次地道戰的經驗,倒是習以為常,為保險起見,當即又令天誅營安排人馬過來佈置,以防地道失守,別教孫策軍趁勢衝出。
陶澤道:“咱軍士卒才下地道不久。末將適才聽甕,喊殺聲沉悶。才不到兩刻鐘,已有多具屍體拖出。半數是孫策軍。”
半數是敵人,那剩下的半數便是守軍計程車卒了?
也就是說孫策那邊也拖走了另一半的屍體?
王政一邊轉目觀看,一邊心念急轉,地道這樣的地方兩邊安排的都是精銳,如此算來,其實還是舒城守軍落了下風啊?
畢竟他們有備而來,又做了諸般限制,結果竟還是形成了一比一的傷亡。
魏延似也想到了這一點,指著地道的窯洞沉聲問道:“洞中的柴禾、毒煙不是已經在施放了麼?為何傷亡還是這麼大?”
留守的都伯道:“稟都尉,咱們我毒煙雖發,奈何孫策早有準備。其入地道之軍卒,與我軍一樣,皆帶著一些面罩,而且好像浸過醋漿。”
魏延聞言默然,他自知道醋能解毒,那麼毒煙造成的殺傷便大大減弱。
王政只是點了點頭,不置一詞,旋即踱步上前,走到入口旁的陶缸附耳過去,缸上蒙有牛皮,可聽地下動靜。
本就過人的耳力,再加上凝神靜聽,不過一會,便感覺隱約的殺喊聲入耳,接踵而至地則是金鐵交集的聲音,砰砰直響,連陶缸都發出一陣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