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那堆篝火,看守的曹軍不多,十來個人。”嚴然低聲道:“右邊也是,一個十人隊的樣子,高都尉,你這邊如何?有多少曹軍?”

高覽伸出了五個指頭:“五十人。”

“左邊十人,右邊十人,中間五十人。曹軍的佈置看來是三堆篝火安排一個百人隊...”嚴然略想了片刻,提議道,“總共才七十個人,不難對付。咱們先派兩個百人隊悄悄地過去,幹掉他們,然後主力過河。”

高覽比較謹慎,想了想道:“嚴校尉你看,篝火邊兒堆的有馬、狼糞,還有水盆。曹軍的報警方式肯定是白天燃狼煙,晚上熄篝火。”

說到這裡,高覽凝神抬頭細看,想要再看一看對岸的遠處,只是夜色深沉,什麼也看不到。

他沉吟著做出判斷:“區區百十人,是守不住河的。我敢斷言,遠則四五十里,近則三二十里,這周邊定然埋伏的有他們的大部隊。只要沿岸戍卒的訊號一放出去,隨時可以殺到。所以,咱們派過去的先鋒,一定得千萬謹慎,不可給曹軍滅了篝火的機會。”

嚴然點頭稱是。

兩人又耐心觀察了下,發現對岸每堆篝火間還有定時的互相聯絡,互相聯絡的時間是每半個時辰一次,聯絡的方式是敲幾聲鑼。

這個時間已足夠用了。

為求一擊必中,高覽原本是想要讓自家的親衛上的,畢竟他怎麼說也是河北有數的名將,身邊的親兵自然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不過當嚴然建議用王政安排來的天誅營時,高覽很識趣的閉嘴了。

他雖沒入系統,卻在不久前和天誅營做過正面對手的,自然清楚這些人的戰力何等強悍。

隨後不久,趁著夜色,五十名二階兵儘量壓低身形,把身體掩藏在水中,分隊分批地藉助皮囊順利浮過了對岸。

兵卒們披甲帶刀,中間南面發出點聲響,不過被淙淙的水流聲掩蓋,倒是沒有暴露。

短兵相接、以多擊少,且是出其不意的偷襲,加上又是一群二階兵,勝負自然毫無懸念,甚至天誅營這五十多人連個掛彩的都沒,便輕輕鬆鬆解決掉了守河的曹軍。

這一幕落在高覽眼裡,再次大為驚歎,甚至不由想起了不久之前,自家不也是輸在了天誅營這樣的突襲之下麼?

不由微感失落。

不過旋即便醒悟過來,暗自提醒自己,如今可是和王州牧統一陣營了,再也不用擔心會碰到這等神出鬼沒的敵人,又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看了眼嚴然,由衷伸出了大拇指:“州牧能訓練出這等強軍,真乃神人也!”

......

最難的解決掉了,下邊的便輕鬆了。

由幾個老卒拉著浮橋架設在對岸,騎兵在前,步卒在後。

兩千餘的騎兵人銜枚、馬銜鈴,一個個分別下馬,扯著坐騎,絡繹過河。首先渡河的兩百個老卒早布好了警戒,有專人計算時辰,到點了,敲幾下鑼,保持與其它篝火的聯絡。

總共有兩座浮橋。其中一座出現了點誤差,橋身太長了,稍微費了番周折。還好沒耽誤使用。也幸好是長了,短的話就沒辦法了,只能廢棄不用。不管怎麼說,在夜色的緩緩流淌中,三千多人井然有序,接近一個時辰就全部渡河完畢。

高覽留下了十個人,吩咐他們繼續按時敲鑼,等快天亮的時候再離開。給他們每人留下了兩匹快馬,方便他們追趕隊伍。

過了潕水,舞陽已是不足百里,在兩軍對陣而言,已算的上的近在遲尺了。

同樣,這也代表了高覽等人正式進入了潁川郡,進入了夏侯惇的勢力範圍,自然不敢再走官道,折將下來再次晝伏夜出不說,且改走山林小路,直到次日深夜,已出現在了舞陽城外。

經過接連數日的急行軍,人馬皆疲,立刻發動攻擊顯然是不可能的。即便士卒受得了,馬匹也受不了。戰馬沒有衝擊力,騎兵的威力就等於減少了大半。

兩人旋即開了一個短促的軍議,一致決定休息兩個時辰,在五更發動突襲。

到目前為止,針對舞陽的整個的奔襲行動,依舊如同往日天軍的無數次戰事行動一般,極為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