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平西侯沐晟的論斷(二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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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王國的刁線歹很給大明面子,或者說,他不想惹麻煩,不等沐晟派人去找陳天平,刁線歹就護送陳天平到了車裡軍民宣慰使司的勐臘。
刀暹答是車裡軍民宣慰使司的宣慰使,聽到訊息之後,猶豫許久,最終派人接應到了陳天平,並沿途護送其前往雲南府昆明。
早在洪武十五年時,車裡就歸附了明朝,當時是車裡軍民府,刀坎為知府。在洪武十七年,改為車裡軍民宣慰使司,以刀坎為首任宣慰使。不過在洪武二十四年刀坎去世,刀暹答以長子身份成為了車裡宣慰使。
車裡的刀暹答和滄瀾王國的刁線歹不一樣。
刁線歹急匆匆地送陳天平到大明,不是因為刁線歹怕大明,而是怕安南胡季犛。
大明是君子,喜歡先禮而後兵,先動嘴,再動刀子。
胡季犛是小人,通常都是先動刀子,打不過再動嘴,打得過,也就懶得動嘴了,典型的欺軟怕硬。
為了避免胡季犛以陳天平為藉口進攻滄瀾王國,刁線歹很聰明地將陳天平送了出去。
刀暹答名義上是車裡的宣慰使,實際上是車裡最大的土司頭目,說他對明朝有什麼忠誠,估計明朝也是不信的。
別看明軍在雲南的主力集中分佈在雲南府、大理府、曲靖府三地,但明軍對整個雲南的實際控制力並不弱。尤其是平西侯沐英鎮守滇南十年,為大明牢牢控制雲南打下了堅固基礎。
接替沐英的沐晟也不弱,在洪武三十一年,帶兵平定了麓川刀幹孟叛亂。麓川很強,遠比車裡強大的多,即便如此,還是被明軍給打敗了。
刀幹孟死了,思倫法控制著麓川。
不過去年的時候,思倫法也死了,他的兒子思行法掌握著有些衰落的麓川,雖然沒有力量對抗明朝,卻有力量進犯周圍的土司,擴大地盤。
不巧的是,車裡就在麓川的南面。
刀暹答害怕麓川,也害怕大明,所以在得到陳天平之後,很想借此與明朝談判,索要點好處與保護。
可仔細一打聽,沐晟正在整頓軍隊,磨刀霍霍,害怕之餘,條件也不談了,乖乖讓人送陳天平到昆明,免得被平西侯給平了。
刀暹答正在家裡愁悶,家奴跑過來送來了一封文書。
看著文書的落款是平西侯時,刀暹答幾乎手都要顫抖了,沐晟沒事是不會來文書的,一旦有文書送過來,通常都是沒什麼好事。
刀暹答心神不安地開啟文書,才想起來自己不識字,又命人找來文書。
文書唸了一大堆,聽得刀暹答都煩了,最後問:“到底寫的是什麼?”
文書板著臉回道:“平西侯說,希望宣威使都籌集五萬石糧食,運往八寨司。”
“沒了?”
刀暹答問道。
“沒了。”
文書簡單地回。
刀暹答安心了,只是要糧食,不是要命,那就好說,不送到昆明,改送八寨司嗎?只要看一眼輿圖就知道,沐晟這是打算去安南打仗了。
也好,這是車裡的機會。如果明軍失敗,那雲南將分崩離析,車裡獨立指日可待。若是明軍勝利,那車裡也是後勤有功,以後被麓川欺負,明廷也不會不救自己。
“給平西侯回封文書,就說車裡將遵照大明命令,籌備糧食,按期送達。”
刀暹答放心了。
雲南府,昆明,平西侯府。
沐晟手持《大學》,安靜地翻看著,雲南都指揮史俞讓、指揮史花英、師禱,指揮同知程寬,指揮僉事朱貴等人坐在堂下,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說話。
布政使張紞走了進來,看著沉浸在書中的沐晟,微微一笑。
沐晟不苟言笑,為人沉穩,酷愛看書,按理說,作為雲南的平西侯,遍地土司,說不定早上醒來,哪裡就叛亂了,身為領兵的侯爺,看書也應該看兵書,他卻多以儒家學問為主。單論這一點,沐晟與張輔頗為相似。
雲南都司的各位紛紛起身,對張紞行禮,畢竟是布政使與內閣大臣,誰都不敢小看。
張紞不是雲南巡撫,只是布政使,管民生,按理說沒事就應該待在布政使衙門,不應該越了規矩,和一群武將混在一起。
可在座的諸位都清楚,張紞是負有秘密使命入雲南的,有權督查軍務。
“這陳天平還沒到昆明,你就將摺子遞了上去,就不怕中途出點意外,無法給朝廷交代?”
張紞給都司還禮之後,沒慣著沐晟,直接發問。
沐晟微撫鬍鬚,自信地說:“張先生,《大學》有云,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陳天平入了雲南,先後本末已是明瞭,何必非要等他入昆明再上奏朝廷。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朝廷早知訊息,早做打算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