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看著跪在下面的劉長閣,將手中的毛筆擱置下來,平靜地說:“今晚朕設宴招待,你不醉,可不準出宮。”

劉長閣感動不已。

朱允炆即沒有提劉長閣的功勞,也沒問白蓮之事,只如對待一個久別重逢的朋友。

宴會設在暖閣。

除劉長閣、楊山外,安全域性核心人物都來了,叢佩兒認為安全二局也應該和劉長閣喝一杯,結果人還沒入宮,就被宮廷侍衛拖走了。

言語,顯得不重要了。

朱允炆舉杯,劉長閣舉杯,眾人舉杯,喝就是了。然而朱允炆並沒有喝醉,在喝得有些醉意時,肯定了劉長閣的功勞,然後以不勝酒力為由離席。

皇上畢竟是皇上,有皇上在的地方,就有禮儀,就有約束,哪怕是朱允炆不在意這些細節,但他們不能不在意。

朱允炆也清楚,自己在場,他們無法徹底放開,索性早點吃飽,回去陪老婆孩子。

薛夏、雄武成等人見朱允炆離開,鬆了一口氣,勸酒聲越發大了起來,劉長閣自是來者不拒,喝盡興時,更是高聲闊論,說起關外風雪,大漠孤煙……

翌日,天尚未亮。

黃貴、潘成已敲開了袁嶽的門,推搡著袁嶽前往兵部,等待發榜。

袁嶽躲在房間裡不想出門。

都怪兵部,沒事亂髮什麼文工團的票子,還美其名曰看戲。結果害得自己看了一場《白蛇傳》,到現在眼睛還疼。

哦,眼睛疼不是過眼過渡,而是被一女人打的。

自己不過是說了句法海收拾白蛇收拾的好,就捱了一頓揍,可憐自己堂堂武舉人,教場之上的男子漢,竟被一女人打了,還打傷了臉,這還怎麼見人?

黃貴、潘成敲門不見袁嶽開門,還以為出了什麼岔子,兩個人都是粗人,幹事果斷,當即把門踹開了。

袁嶽一陣臉疼,完了,還搭進去一扇門錢。

看著袁嶽臉上的傷,黃貴與潘成又驚又怒,一個喊著無法無天,一個喊著找人算賬。袁嶽不想說自己被女人打了,只好說不小心撞傷的。

黃貴與潘成對視了幾眼,又仔細看了看袁嶽,這眼眶處的淤青,怎麼看都不像是撞出來的。袁嶽不想糾纏這件事,以天氣冷為由,買了個羊毛帽,壓得很低。

兵部門外,已圍了不少人。

袁嶽見薛祿躲在路邊沒有靠近,似乎還有些躲藏之意,不由有些奇怪,讓黃貴、潘成等著,自己走了過去。

“薛兄。”

袁嶽打了聲招呼。

薛祿聽聞身後有人,連忙拉低了帽子,半捂著臉,轉過身看向袁嶽,道:“原是袁小弟。”

袁嶽見薛祿樣子有些奇怪,剛想問話,就看到登州衛的耿韋也走了過來,抽了下鼻子,委屈巴巴地說道:“借個地,讓我藏一會。”

“你這是?”

薛祿與袁嶽看向耿韋,只見此人臉頰發青,似乎還有些浮腫。

耿韋蹲坐在地上,難受地說:“別提了,被人打了,真是丟死人了。”

袁嶽與薛祿心頭一震。

袁嶽小心地問:“昨晚上,你不會也去看戲了吧?”

“你怎知曉?”

耿韋吃驚地看著袁嶽。

袁嶽將帽子抬了抬,兩手一攤:“我也看戲了……”

“還有我……”

薛祿鬆開手,臉也青了。

耿韋連忙問道:“可是被一女子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