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二字,甚是令人遐想。

沒有人知道遼王給酒樓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是取自韓元吉的“竹爐聽雪坐蒲團,長笑詩人不耐寒”,還是取自陸游的“危機已過猶驚顧,惡夢初回一欠伸。此段神通君會否?聽風聽雪待新春”。

無論如何,聽雪樓都是京師一個特殊的存在。

因為南京鮮有雪,卻有不少附庸風雅的聽雪客,高官顯貴、風流才子,放縱形骸,高歌滿堂,多選在這裡。

換句話說,這是王公貴族與官僚的風雅之地,尋常商人想進門都不夠資格。當然,拿著曹國公請帖的常百業、常晉,是被人笑著迎進門的。

這種笑,不是給常百業的,是給曹國公的。

“晉商商會會長,常家常百業到。”

常百業剛剛進入三樓的一間大殿,身旁便有人高聲通報。

原本熱鬧的大殿突然安靜下來,眾人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一些人起身迎上前,招呼著:“不知常會長來到京師,未曾拜訪,失禮失禮。”

常百業臉上帶著和煦的笑,一一還禮,這裡面可有不少巨賈富商,連徽州的“糧王”胡文義也來了,還有鹽商胡源,蘇州趙大宇,京師梁文星,哦,還有在京師的晉商渠寶……

有些遺憾,沈一元又去了海上。

“你小子什麼時候來的,來了也沒遞個訊息,是不是把渠叔當外人了?”

渠寶欣慰地看著常百業。

常百業叫屈:“渠叔,我和淺淺也是昨天才入的城,這不是想著休息兩日登門,帶著一臉倦容,雙手空空的去,你沒意見,萬一被岳父大人知曉了,還不打我一頓。”

渠寶滿意地點了點頭,低聲道:“常侯兩家聯姻,如此不動聲色,尚不如尋常百姓之家,你就不怕被人笑話嗎?”

常百業回道:“渠叔,這件事是淺淺做主的。”

“淺淺她?”

渠寶有些疑惑,誰家女子出嫁不希望風風光光的,怎麼到了她身上,如此低調。

常百業解釋著,心頭充滿了幸福。

侯淺淺不是尋常女子,她清楚以常家與侯家的財力,別說十里紅妝,就是三十里也能拿得出來。只不過,這些真的有好處嗎?

眼下山西大移民,許多人家正沉浸在悲傷的離別之中,常家這個時候大操大辦,一家團圓,闔家幸福,圍觀的百姓有羨慕的,肯定也有更難過的吧。

比如一些老人看著兒子離開家園,小兒子成婚的時候該怎麼操辦,自己還能不能見到兒子,未來還能不能見到孫子……

有那麼一兩個不開心與仇富的,無所謂。但如果涉及人太多,難免會影響常家、侯家的聲譽,影響其在民間的影響力,甚至會對晉商商會帶來影響。

最主要的是,侯淺淺認為商人的奢華排場,很容易招來災難。

當下朝廷解禁商業只不過一兩年,萬一有御史不開竅,認為如此排場是奢靡之風,帶壞百姓,力主管管商人,那好不容易解開的枷鎖,又要配上繩子了。

經過慎重考慮,侯淺淺說服了常百業,也說服了常家與侯家,低調完婚,為的是更長遠的未來。

渠寶聽聞之後,豎起拇指,稱讚道:“侯家千金,果是千金之女,你要好好對他,否則我們這些當叔叔的,可饒不了你。”

常百業連忙答應,然後看了看周圍,問道:“還有誰沒有來嗎?”

渠寶重重地點了點頭,道:“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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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