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祖揹負雙手,肅然地看著鐵鉉,道:“你真以為二炮局的火銃與神機炮可以完全對付騎兵?喬巴山的戰報你也看了,蒙古鐵騎縱橫馳騁,一夜作戰數百里,你指望著火銃手扛著火銃,拉著神機炮追幾百裡?”

“捫心自問,到底是武將野心多,還是文臣心思多,同為朝廷效力,莫要將事做得太絕,多少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言盡於此,告辭。”

鐵鉉憤然地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墩,然後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兵部,拿起《武舉法》晃了晃,道:“這其中錯漏太多,皇上震怒,要求革職兵部所有主筆之人,是誰主筆的,就不需要我直說了吧。革職文書明日就會下達,你們還有時間寫一份辭呈。”

“啊?”

劉儁、盧淵、古樸等人冷汗直冒,有些慌張。

這份檔案,主筆之人還真不是鐵鉉,而是這些兵部同僚。

鐵鉉無論提出什麼看法,都被有意無意地駁回。

作為一個聰明人,鐵鉉如何不清楚這一份《武舉法》中的錯漏與問題,他很清楚這樣交給朱允炆的後果,但沒辦法,鐵鉉在兵部的威嚴遠不如茹瑺,他是越級再越級提升上來的,盧淵與劉儁原本是他的上級,是兵部侍郎,茹瑺入了內閣,補缺的自然是侍郎,誰知道空降了一個鐵鉉。

下屬直接成為頂頭上級,是誰都有些落差。因為這些落差帶來不滿,在一些事情上不用心,推諉扯皮,這都是很正常的。

比如《武舉法》,原本可以在一兩個月拿出的,偏偏推遲到了現在,為了一些細節,兵部同僚爭論不休,甚至還將五軍都督府排除在外。

“鐵尚書,我們這也是為了國家考慮啊……”

盧淵有些著急,這混了半輩子熬到侍郎,直接一杆子打回家去,誰受得了。

“是啊,武人多了必會多出事端。”

潘行連忙解釋。

鐵鉉拍了拍桌子,指了指武英殿的方向,道;“想要申訴去那裡,皇上說了,這《武舉法》是斷絕武舉之策,若按此執行,天下就再無習武勇猛之人,他日外敵入侵,就讓文臣頂上去,若頂不住,殺頭滅族,你們可願意承擔?”

“這……”

盧淵等人有些為難。文人連馬都騎不穩當,怎麼可能能頂得住。

“鐵尚書,就沒有轉圜餘地了嗎?”

劉儁見盧淵等人已失去了分寸,不由問道。

鐵鉉哼了一聲,道:“皇上震怒,能有什麼辦法?難不成你們還能在一日內修改好《武舉法》不成?即便是修改好了,誰去找皇上說情,你劉侍郎去嗎?”

劉儁後退一步,這自己怎麼能去,你鐵尚書可是皇上一手提拔上來的,如此備受重視都被罵得如此慘烈,自己要是去了,還不直接一棍子打到刑部去。

“還是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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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寫好辭呈,準備致仕吧。我等同僚一場,會給你們送行的。”

鐵鉉冷著臉,低頭默不作聲。

盧淵、潘行等人為了自己的官位考慮,紛紛上前請求,並保證今晚上就修改好《武舉法》。

鐵鉉直搖頭,表示《武舉法》要商量的細節太多,什麼時候舉辦,幾年舉辦一次,也得商議商議,你們不是喜歡討論嗎?這怎麼也得討論個一個多月。還有俸祿問題,討論不了半年是不會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