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人!

這就是文臣對武人的定位。

現在的兵部還不能完全蓋過五軍都督府,但顯然他們已經在爭取主動權,《武舉法》是需要文字來描述的,文臣便藉助這個機會,揮著筆桿子就把帶刀的五軍都督府趕了出去。

於是,洋洋灑灑的文字,就成為了文官的春秋盛宴,至於選拔的武官門檻是什麼,待遇如何,考試之後要不要給他們唱名,文官在這些方面算是用心到了極致。

朱允炆有些心寒,大明開國才不過三十多年,洪武腥風血雨剛結束才幾年,這些文臣就開始想要限制與約束武官了?

一本《武舉法》,錯漏百出。

若按照這個律令執行,縱是武藝超群,一個打十個,也根本參加不了武舉,那考試還考個毛線。而且那點工資,還不如在家裡種三畝地的收成……

朱允炆翻到最後,抬起頭問道:“通篇文字,為何不見日期?武舉什麼時候舉行,莫不是還要看朕的心情?”

一個連考試日期都不規定的武舉制度,可想而知這是多不受重視!你們科舉還有什麼春闈、秋闈,到了武舉,乾脆連時間都不規定了?!

什麼時候朝廷想起來就捯飭一次,想不起來乾脆不捯飭了?

若如此下去,武舉制度還有必要存在嗎?人家好不容易練武十年,天天盼著等武舉,你連個準日子都不給人家,他們是等你三年還是九年?

等不來機會,他們也會轉業,也會再就業,等朝廷真想招人的時候,他們說不得早就荒廢了功底。

這不是大明《武舉法》,是一本廢掉大明武舉制度的文冊!

朱允炆發怒了,寫個小作文都知道時間地點人物,弄個如此重要的律令文書,就這一點都搞不定?

“如此《武舉法》簡直是一派胡言!若頒以天下,武舉種子豈不是絕滅?若兵部執意如此的話,那就由五軍都督府編一本《科舉法》,按如此標準,擬定門檻、俸祿,不安排時間,如何?”

朱允炆將文冊丟到了鐵鉉面前。

鐵鉉冷汗直冒,連忙跪地道:“臣等疏忽,這就帶回去修改。”

朱允炆有些失望,鐵鉉或許是一個直臣,正臣,或許是一個有天賦的將領,但他始終還是文官,文官有文官的立場,也有文官的思考邏輯。

“朕只給你們一日,若拿不出讓朕滿意的方案,但凡參與主筆者,全部離開兵部!”

朱允炆下了死命令。

相對於武舉這一條腿而言,鐵鉉根本就不算什麼,若他不識相,換一個兵部尚書就是,楊榮雖然年輕,但也不是不可以委以重任的。

鐵鉉吞嚥了下口水,一日時間這就是不給人留商量的餘地了,若不能處置好這件事,只能摘帽子脫衣服走人。

徐輝祖行禮,與鐵鉉離開武英殿,心頭不免有些快意,當著鐵鉉的面說道:“皇上乃是英明之主,耍小聰明,使絆子,根本行不通。鐵尚書,首先你是兵部尚書,其次才是文官。在其位,謀其政的道理,你不比我這粗人懂得多?”

鐵鉉聽著徐輝祖的嗤笑與數落之言,臉色很是難看,但也無法反駁,最後憋出來一句:“文興盛世,武亂朝綱!不節制武將,盛世從何而來?唐時教訓還不夠嗎?”

徐輝祖呵呵笑了笑,搖頭感嘆:“我

(本章未完,請翻頁)

還真被你看成一介粗人了,宋時盛世,你們文人吹噓的如同夢幻,但面對敵人時,不過羸弱是一次又一次城下之盟,歲幣交割,最後偏安一隅,崖山滿屍!若這是你們文臣想要的盛世,那抱歉,我徐輝祖不答應,相信皇上與五軍都督府同僚也不會答應!”

鐵鉉停下腳步,沉聲道:“現在二炮局已經革新了火銃與神機炮,憑藉著三大營,大明已無敵手。為何還要一批又一批的武將?一旦武將起了野心,豈不容易生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