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知道在馬踏湖遇到了硬茬,人家不賣衍聖公面子。

孔訥氣急敗壞,感覺沒了面子,既然鄭剛不下令抓人,那自己動手,跨步上前抓住藺芳的衣襟就往裡帶,可藺芳畢竟是年輕人,而且這幾個月都在河邊走來走去,體格比孔訥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強太多了,生硬地推開孔訥。

孔訥站立不穩,蹬蹬後退幾步。

“小心!”

藺芳大聲喊道。

鄭剛臉色一變,快速上前。

孔訥退到馬踏湖邊,堪堪停下腳步,見藺芳與鄭剛如此,不由有些疑惑,低頭看去,腳下的土地出現了一道裂紋,旋即腳下一軟,整個人向後仰去。

噗通!

“不好,衍聖公掉湖裡去了。”

鄭剛慌亂至極,連忙喊皂吏去救人,巧了,這幾個皂吏竟不懂水性,救不了衍聖公,手裡的水火棍又不夠長。

藺芳也不安起來,萬一衍聖公掛在馬踏湖裡,自己的下場估計是被馬踏幾百次……

就在一群人咋咋呼呼,卻毫無作為的時候,孔訥已經沉得不見了蹤影。

張望與錢三斤脫掉鞋子,來不及脫下衣服,便跳入湖中。

藺芳看著湖面,只有一陣陣波紋與偶爾的氣泡冒出,看不到任何人的蹤跡。

時間是如此的難熬,每一個呼吸都如刀割肉剔骨。

若是衍聖公死在這裡,哪怕是意外,藺芳也逃脫不了責任,到時候追罪下來,說不定就得給衍聖公陪葬,如果事情鬧大,還可能禍及家人。

反常!

極是反常!

作為一個書生,往日裡風度翩翩,自然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哪怕是再氣急敗壞,也不至於打架吧?

他可是衍聖公啊,不是街邊混混二流子。

藺芳此時想不了更多,只能祈禱這個傢伙死不了,要不然事情就再無轉圜餘地。

水面陡然一亂,張望、錢三斤託著孔訥浮出了水面,皂吏連忙伸出水火棍,將人給拉了上來,孔訥嗆了一肚子水,好在沒有淹死,經過張望等人一番搶救,孔訥吐了好幾次,才悠悠睜開眼。

只不過,孔訥的精神狀態已經很差,也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體力不支,指了指藺芳,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藺芳知自己有過,站在一旁致歉:“衍聖公,是下官太過魯莽……”

鄭剛打斷了藺芳,一臉憤怒地喊道:“你最好是想好如何保住你的家人!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將衍聖公抬到濟寧府府衙,請大夫醫治。”

皂吏們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個門板,抬著孔訥走了。

藺芳愣在當場,不知命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