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

薛夏搖了搖頭:“或許掌司劉全可以證明。”

顧三審走到桌案前,拿起玉佩仔細看了看,玉佩乳白,樸實無華,連個紋飾都沒有,從這裡根本找不到任何線索。

洪武通寶的制式銅錢,看這生鏽的樣子,至少有十幾年了,這銅鏽也沒人處理過。

抽出匕首,寒光閃閃,匕首兩面竟都有血槽,且每一面血槽多達三道,刃身之上,也有紋飾,但匕首本身也沒有任何身份標記。

“等等。”

眼看顧三審打算將匕首收起來,胡遁突然喊道。

顧三審轉過身,問:“何事?”

胡遁指了指顧三審手中的匕首,小心地問道:“大人,可否借屬下一觀?”

顧三審將匕首入鞘,交給了胡遁,胡遁抽出匕首,看著寒芒映入雙眸,瞳孔不由收縮,待匕首全出,血槽與紋路完全展現出來時,胡遁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抬頭道:“大人,這種匕首並不多見。”

“你知道這種匕首?”

顧三審急切地詢問道。

胡遁沉默了下,說道:“若是屬下沒有看錯,這應是東昌叢老九親手打造。”

“東昌,山東東昌府?”

顧三審皺眉。

胡遁重重點頭,嚴肅地說道:“沒錯,就是東昌府的物件。”

薛夏有些信不過胡遁,加上物件的出處關聯著後續的調查方向,馬虎不得,便質問道:“雖然三道血槽匕首少見,但也不見得只有東昌才有吧?”

胡遁搖頭,走向桌案,手持匕首便刺了下去,桌案硬生擊穿,用手指了指,道:“諸位大人請看。”

顧三審、薛夏等人走上前,只見匕首手柄的端部,刻著一個小小微小的“叢”字,而“叢”字又隱藏在紋路之中,若沒有人指點,不仔細察看,很難發覺。

“如此說來,驚蟄的身份竟與東昌府有關?我若沒記錯,東昌府有個平山衛吧。難不成這驚蟄便是該衛所隱退的軍士?”

顧三審推測道。

薛夏拔出匕首,沒有回答顧三審的話,而是對胡遁問道:“東昌叢老九?看來你對東昌頗為熟悉,仔細說說。”

胡遁聽出了薛夏語氣變得平和,心頭有些感激,道:“諸位也知道,我胡遁之前是個盜墓之人,行走於九泉之下,不過這盜墓也需要一些趁手的傢伙,不是尋常之人可打造出來,我曾在七年前,在東昌叢老九那裡打造過一些物件,包括一柄類似的匕首,所以對這種制式、紋路、血槽十分熟悉。”

薛夏看向顧三審,道:“大人,若是如此,這驚蟄與神宮監背後,定與東昌有著一些關聯,至少驚蟄去過東昌,或許我們可以自叢老九那裡找到一些線索。”

顧三審有些擔憂,思索道:“怕是難,驚蟄或只是單純路過東昌,順手打了一把匕首。而且事情已過去不知幾年,追過去也未必有結果。”

“先將物證拿給劉全,讓他辨看,是否為驚蟄所有,之後奏稟皇上,聽從皇命行事吧。”

顧三審此時也沒了其他主意。

東昌可遠在山東,眼下京師內監出了問題,安全域性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若再分出一批人手前往東昌,一旦京師生亂,又該如何是好?

劉全招供匕首為驚蟄所有,但銅錢與玉佩卻是不知。

顧三審、薛夏將證物呈送內侍,受召之後進入武英殿。

朱允炆把玩著玉佩,對行禮的兩人說道:“起來說吧。”

顧三審將物證、黑袍與胡遁的分析等彙報清楚之後,擔憂至極,道:“皇上,眼下京師暗潮湧動,內監又有隱患,臣認為當由黑袍入手,查詢蛛絲馬跡,以絕後患。至於東昌之事,並不緊要,可暫時延緩。”

朱允炆命人取來放大鏡,仔細觀察著玉佩,見沒有玄機之後,便放在一旁,抬頭道:“山東東昌,你們不覺得有些巧合嗎?”

“巧合?”

顧三審與薛夏面面相覷。

朱允炆肅然說道:“臨清、東昌、濟寧,可以說是會通河之上的三座重鎮,眼下山東正值疏浚會通河,徵調民工無數。若有人借民力亂山東,頃刻之間便可取臨清、東昌、濟寧三處要塞。而這驚蟄的背後,竟有著東昌的影子,這是巧合,還是破綻?”

顧三審聽聞皇上如此在意,便下定決心,道:“那臣這就安排人前往山東,調查東昌,察訪驚蟄蹤跡。”

朱允炆點頭,安排道:“命湯不平帶人前往東昌調查,你們就留在京師查詢黑袍之人吧。但凡可疑之人,可先提審而後報。另外——盯緊那幾位人物,若他們參與其中,也該有點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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