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的努力令很多人佩服,他僅僅用了一年時間,便完成了府學所有落下的課程,並跟上了國子監初期課程。

就連同室的郭嘉樂、沈達道也給予了于謙高度評價。

郭嘉樂稱于謙為「神才鬼道」,有著神一樣的智慧,鬼一樣的恐怖。

沈達道稱于謙是「意志如鋼,百鍊不折」,並給於謙起了綽號「於三更」,這是于謙的睡眠時長,一年到頭,基本上都是三更睡,五更起,最多中午的時候小憩會,無論酷暑還是寒冬,這小子就沒改變過自己的節奏。

驚人的毅力,頑強的意志,刻苦的付出,讓于謙在北平國子監站穩腳跟,也成為了國子監令人矚目的後起之秀。

「殿下。」

于謙見朱文奎來了,連忙行禮。

一開始於謙並沒有識破朱文奎的身份,但從朱文奎可以進出任何許可權的實驗室,包括隱秘檔案館,從國子監祭酒、司業、教授等對朱文奎的態度,從監生對朱文奎的恭敬等可以看出,他的身份很不簡單。

于謙不是傻子,國子監最強調的就是調查與實踐。搞調查是基本功,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還在國子監混什麼……

用了一頓紅燒肉的代價,于謙就知道了朱文奎的身份,然後當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拆穿了他。

但身份並沒有成為于謙與朱文奎友誼的障礙,相反,于謙很欣賞朱文奎的獨特見解、自律自制,朱文奎也欣賞于謙的正直、毅力與聰慧,兩個人年齡又很近,朱文奎比于謙只大了兩歲,同齡人之間的惺惺相惜,更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朱文奎笑著走向于謙,彈了彈衣襟:「說過了,私底下沒有殿下,只有年七百。可準備好了?」

韓夏雨見於謙身後的桌上放著一個小小包裹,便笑道:「小謙子的行李可真少。」琇書蛧

于謙苦著臉:「我叫于謙,不叫小謙子。」

抗議無效。

韓夏雨才不會理睬于謙的反抗,興致來的時候,連小奎子都喊得出來。于謙還提到過一次「小基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說遠離大明的朱瞻基……

于謙無奈,知道找朱文奎求救也沒用,只好認命,轉而問道:「皇上批准年兄離開京師了?」

朱文奎點了點頭:「父皇一開始並不準,可耐不住我一再央求。」

于謙認真地說:「其實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師,朝廷事多且繁,看《建文報》,朝廷正在規劃更大規模的鐵路,這是自金陵鐵路、京通鐵路兩次驗證之後第一次大規模興建鐵路,朝堂之上風波定少不了。」

朱文奎含笑看向藍天:「鐵路營造是國策,無論多少風波都會推行下去,並沒什麼可參與。至於其他文書,父皇與內閣可以輕鬆處理。我們要做的,便是走出去看看,看看這兩年太平日子是不是當真太平,看看百姓們到底有沒有富足,地方上有沒有欺民。這些事,父皇也想知道。」

于謙皺眉:「朝廷有監察御史,皇室有安全域性,想了解這些不需要年兄親自走一遭吧?」朱文奎偏了偏頭,看著于謙。

于謙笑著搖了搖頭:「好吧,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朱文奎揹負雙手,嚴肅地說:「二月時,西安府被查出監察御史、地方府衙聯合造假,虛造資料,奪得了十大優府名頭,這件事你應該沒忘吧?」

于謙握了握拳:「這是我的恥辱,怎麼能忘!」

韓夏雨有些疑惑,問道:「西安府的問題,怎麼成了你的恥辱?」xь.

朱文奎見於謙一臉不甘,對韓夏雨解釋道:「國子監將西安府的資料放了出來,當做一次資料分析的考試,結果於謙在一個時辰內只找出了四處錯誤,而那資料裡的錯誤有

五處。」

于謙不得不承認,虛構資料的人是高手,若不是其無法權衡太多資料出了紕漏,很可能當真讓其瞞過去了。據查,那個人出自國子監數學院,被數學院引以為恥,不僅將其名字剔出國子監,還禁了其後三代加入國子監。

朱文奎走向桌案,拿起于謙的包裹遞給顧雲,然後對於謙道:「走吧,我們有兩個月的時間。」

于謙見此,便跟著走了出去。

馬車至城外車站。

朱文奎將票遞給於謙,笑道:「特意找了鐵路局的人要了五張票,走吧,你還沒坐過火車吧?」

于謙激動之餘,疑惑地問道:「京通鐵路不是貨運專線,不運人吧,為何還有車票?」

金陵的火車坐不起,到了北京之後,于謙一頭紮在國子監,別說坐火車,就是出國子監的大門次數都少得很,再說了,沒聽說過京通火車運人。

朱文奎回道:「車票有,不過不對外公開售賣。」

京師鐵路局的掌印溫徵道走來過來,將幾人請至茶室稍作,找人問詢一番,便走過來恭敬地說:「殿下,可有出京旨意?」

朱文奎看了下顧雲,顧雲將批准文書拿出。

溫徵道核實之後,鬆了一口氣,將文書送還之後說:「火車將會在半刻鐘之後出發,用時半個時辰抵達通州。」

朱文奎微微點頭,示意溫徵道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