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疾,呼嘯而過。

于謙探出身子看了看驛使遠去的背影,轉過身看向趙術文:「趙訓導,這才半日,就已經過去了二十三道驛使,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

趙術文淡然一笑:「二十三道還是少了,要知道金陵最多時一日驛使八百餘。大明疆域何其大,每個

地方錯開,三五日發一封文書,天下府州縣,都司、衛所,水師,重鎮,草原等等,就會有無數文書送到金陵來。」

「八百餘?」

于謙有些震驚,連忙問:「這麼多文書,豈不是有上千件事需要處理?」

趙術文抓了抓鬍鬚:「你以為在京官員都在忙什麼,他們各司其職,每一日都需要處置不少事,日後你步入官場便會知道。勤勉勤勉,這裡的勤,說白了就是多做事。若無那麼多事需要處置,哪裡還需要皇帝勤勉,需要大臣勤勉?你說的上千件事,只是外地公文,要知各司各衙署還有各自的事,皇帝需要處置各類公文……」

于謙愣住了。

原來以為自己夠勤勉了,可現在看來,當官員更需要勤勉。未來有一日,自己也可能坐在衙署裡被一堆公文圍困,想要做成事,就必須有智慧、有能力,可以一眼看出文書中存在的問題,可以找出應對之策,正確且果決地給出批文。

唯有如此,才能兼顧公務的同時查***情。

我還不夠優秀,不夠出色,我需要更多的學問,更多的見識。我要成為像文天祥那樣的人,像諸葛亮那樣的人,為朝廷,為江山社稷,奉獻這性命!

趙術文看著于謙那稚嫩的臉上滿是堅定的神情,微微點了點頭,此人心正,立志高遠,記憶驚人,對文天祥的《正氣歌》、諸葛亮的《出師表》更是推崇備至,每半個月都要默寫一遍以作激勵,哪怕是在這漫長的北上途中,他也沒有改變這個習慣。

來了,北京!

這裡有無數人才,更有不少怪才。但無論如何,他日能站在朝堂之上的,一定有一個名字叫于謙!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我相信他是一個真正的人才!

「到了。」

馬車停了下來,車伕將凳子擱好。

趙術文走下馬車,于謙跟了出來,眼前是宛平縣學,大門敞開,只有一位儒生在門口踱步背書。

向前走去。

趙術文拱手道:「敢問這位儒生,張博志張教喻可在縣學之內?」

儒生宣貴打量了下趙術文與于謙,還禮問:「可是錢塘社學的趙訓導?」

趙術文點頭:「正是。」

宣貴聽聞,笑了出來,看向于謙:「那這一位想必就是‘要留清白在人間的于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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