妣吉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你想要臣服大明?」

把禿孛羅沉重地點頭:「首先,遷徙捨棄的是草原,世代居留之地,我舍不下,況且遷徙的前途並不光明,一旦我們撤出此地,明軍定會跟進,佔領這裡。他日明軍追上瓦剌,是可預期之事。」

「其次,臣服大明,能保部落與族人延續,我們站在篝火周圍手拉手,不就是為了族人能延續下去?沒有部落的延續,一切都毫無意義。我們所作的一切決策,都需要首先保證族人活下去。」

「再次,大明

皇帝朱允炆我見過,他雖有吞併四海的野心,可也是一個講究誠信,講道理的皇帝,只要瓦剌聽其安排,部落可延續,最多是被瓦解、分散,如同漫天繁星,點點分散於各處。可瓦剌的族人還在,瓦剌的力量還在,有朝一日,若大明不仁,瓦剌族人一樣可以抱團而居,一樣可以東山再起!」

妣吉深深看著把禿孛羅,微微點頭:「你說得對,大明縱是將整個瓦剌進行瓦解,也不意味著他們放棄草原,大明人只會耕作,不會放牧,草原上的主力依舊是瓦剌人。我贊同你的決策,歸附大明。只是憑著你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影響馬哈木與太平。」

把禿孛羅起身,正色道:「所以,你的智慧在哪裡?」

妣吉嫣然一笑,頗有風情地轉過身,從一堆雜物中翻找出一把一尺長的短刀來,拔出來看了看,輕聲說:「太平想要遷徙,他此時的聲音最大。讓他閉嘴,才能讓整個瓦剌部落都留在這裡。」

把禿孛羅眉頭緊鎖:「我們動手除掉太平,那客列亦惕部豈不是會頃刻之間叛亂?」

「你在想什麼,太平是瓦剌首領之一,更是客列亦惕部落的族長,我們再如何,都不能對他下手,這事關瓦剌內部安穩。」

妣吉嗔怒,秋水眸流轉著光。

把禿孛羅後退一步,不得不說,這個女人頗是誘人:「那你指望誰動手?」

妣吉呵呵笑道:「這種事自然需要

交給外人來辦,你也應該聽到了訊息,胡濙的使臣即將返回大明,無論是出於禮節還是出於自保,馬哈木、太平與你,都會為胡濙送行,而在這一場送行宴會之上……」

把禿孛羅震驚不已,這就是借刀殺人了啊,這女人果然是禍水:「胡濙未必會答應吧,他一旦動手,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妣吉盈盈笑道:「由不得他不答應,他若活下去,那他就是大明的班定遠,他若是死了,那也是大明的英烈,生死對他都是極榮耀的事,他能拒絕嗎?」

把禿孛羅依舊有些擔憂:「話雖如此,可你不知道胡濙在大明的地位,他可是國子監的司業,這個身份很不尋常,他死在瓦剌,大明內部定會將仇恨記在瓦剌身上,到那時……」

妣吉上前,將短刀遞給把禿孛羅:「到那時,用客列亦惕部的人頭來贖罪便是,與你輝特部無關,與綽羅斯部無關。再說了,太平若是出了意外死去,客列亦惕部也不一定會失去控制,要知道太平還有一個兒子,名為捏烈忽,今年已是十七,與阿寨是至交好友,時不時來我這裡……」

把禿孛羅後怕地看著妣吉,難以置信地說:「你,你竟然勾搭上了太平之子?」

妣吉臉色微微一寒,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你以為對付一個十七歲,血氣方剛的男人,一定要出賣肉體嗎?把禿孛羅,得不到,才會令一個人死心塌地。

我是一個女人,我要活下去,我的兒子要活下去,所能依賴的只有我的美貌與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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