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吏部尚書蹇義,戶部尚書夏元吉沒什麼動靜,這兩位實在是沒寫奏摺的必要,家裡的地都不夠規定的畝數。

不得不說,蹇義清貧,夏元吉端正。

到了這一步,都察院、大理寺不跟也得跟了。

都知道朱允炆的性情,說到做到,當年剛登基立足不穩都敢大刀闊斧改制,一眾官員就差抬著老朱告訴朱允炆要遵循祖制了,可沒用,在朝廷中缺乏權臣、結黨的情況下,沒有人能和皇權拔河。

皇權的威嚴與權勢,決定了整個大明都需要按照他的意志來運轉,只要皇上認為需要,那就去辦,誰擋都不擋不住。

解縉不是張居正,朱允炆也不是萬曆。

朱允炆掌控朝廷已長達十年,現在是十一個年頭,地位比泰山還穩,沒人能動搖,也沒人能撼動,這個時候,反抗的也只能說幾句話發洩發洩,表達下反對立場,但真正執行時,還是不得不乖乖聽話。

為了避免血本無歸,被追究責任,僅僅三天,就已經有二百餘京官請罪退地,這是連觀望都懶得觀望了。

尤其是一些御史,正七品官,超出三百畝地的可不在少數,這批人在王真名字是否留在英烈碑的問題上徹底得罪了水師都督府,現在水師都督府都參與到查地之中了,不趕緊退地怕是會被人摁著打。

水師,就職權而言,如何都參與不到田畝事宜之中,可朱允炆任性,非要這樣幹,誰也無話可說,只能先退地。

夏元吉是最鬱悶的,官員一個個退地,支出的可是戶部,這是一個巨大的洞,沒個幾百萬兩錢鈔未必能填平,現在是京官還好,可馬上就到地方官了,去年的一點結餘,看來又要花光了,皇上就是看不得戶部有存餘啊……

朱文奎對朱允炆敬佩不已,這就是天子,是帝王,霸氣!

朱允炆讓朱文奎見識到了皇權無與倫比的威力,同時也警告:“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只有你深入分析,認為自己的行為是對的,才能如此霸氣。若自己都不清楚前面的路是不是行得通,就需要多聽取大臣的意見,避免專斷獨行。”

朱文奎受教。

自建文十一年開始,朱文奎每日下午都需要花費兩個時辰至武英殿,在朱允炆的監督下處理政務,不懂得,不知道如何處理的,朱允炆並不會直接給朱文奎“答案”,而是讓朱文奎暫且放下,回到東宮之後自己思考或東宮官員商議,第二日再討論。

相對於朱元璋將朱標交給一干大儒,朱允炆直接將朱文奎帶到了身邊,以耳濡目染的方式教導,並積極培養朱文奎的主見、判斷、思考與大局觀。

????????????????朝臣對朱允炆如此用心教導太子也倍感欣慰,朱允炆的施政有著太多不可思議的突破,出現了任何朝代不曾有過的諸多事物與問題,只依靠純粹儒學培養出來的儲君未必能駕馭得了紛繁複雜的局面。

現在建文皇帝親自教導太子,夯實基礎,他日大明江山政策一脈相承,不至於出現混亂局面,興盛將得到延續。

正月十九日。

三艘蒸汽機大福船抵近朝鮮南浦外海,薛夏、顧雲身著飛魚服,一臉威嚴地站在船頭。水師千戶房大壯踏步走來,低沉著嗓音:“再前進十里,就是南浦市舶司地界,有朝鮮水師巡邏。”

薛夏冷著臉,嚴肅地說:“還請水師將士做好戰鬥準備!”

房大壯微微點頭,轉身對副手高鎮、傳令官等喊道:“準備戰鬥!”

“準備戰鬥!”

聲音一重接一重。

三艘戰船,近五百將士,瞬間進入戰備,甚至連船舷側的簾窗都離開,神機炮的炮筒都緩緩伸出。一個個軍士手持火摺子,只等一聲令下,就會開啟火摺子,點燃引線,炮轟南浦港口!

甲板之上,一排排軍士端著火銃,手弩,盾牌等,做好了戰鬥準備。

房大壯收到的命令是聽從安全域性指示辦事,也清楚薛夏來這裡是為了查清楚是誰給了倭國使臣商人通行憑證,以致於打了皇上一個措手不及,幾乎差點毀了皇上的東海大局!

這件事可不能輕描淡寫地揭過去,一旦開了口子,誰知道哪天阿貓阿狗都送到大明去,萬一跑到金陵鬧事,大明臉面還要不要了?

朝鮮南浦市舶司的船隻發現了前來的船隊,見懸掛的是大明日月旗,一開始並沒有在意,可到近前了才發現,這批人武器都擺好,神機炮都伸出來了,才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想要阻攔,就聽到一聲如雷之聲擦著海面咆哮而來:

“大明安全域性薛夏,奉天子旨意特來查案,膽敢阻攔者,殺無赦!”